季予溫翻了個身,在快睡着的時候感覺有點冷了,他才去撈被子。
因為他不想再挂吊水了,不太好受。
但是他手摸了兩下,沒摸到,就沒再摸了,因為是真的有些困了。
本來想就這麼冷着睡,但是沒一會兒,就有了很輕的腳步聲,然後就有人把他的被子拉上了,蓋在身上。
季予溫把被子拉了拉,又把頭低了低,讓他可以把臉埋在被子裡。
他不怎麼蓋被子,就更沒有把頭蒙在被子裡的習慣了,他是想掩蓋一下自己的心情。
沒一會兒,他就感覺有些悶了,然後把臉露了出來。他頭發亂糟糟的,臉被眼罩遮住了大半,如果拿開眼罩,應該還能看見季予溫被悶的微微發紅的臉。
看着……卻有一種很乖的感覺。
季予溫又翻了個身,然後才聽見離開的腳步聲,他以為虞晨給他蓋完被子就離開了。
算了先睡再說。
季予溫是被進來彙報工作和重申行程的竹錦吵醒的。
“說。”
季予溫微微皺眉,沒精神地對竹錦說。
竹錦平淡地說完上午已經說過了的行程。
“知道了。”季予溫這才摘下眼罩。
竹錦說完便離開了,回了她自己的辦公室。
季予溫搓了搓臉,對着手機理了理他的發型,然後又在床邊坐了一會兒。
因為季予溫午睡經常會不脫衣服直接睡,所以睡完覺要再換一套衣服。
虞晨等了一會兒,把季予溫的衣服送給他。
季予溫咳嗽了一聲。
虞晨送完衣服後就給他倒水。
季予溫看着拿着水杯離開的虞晨,感覺這樣和他想要的還是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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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因為季予溫很懶,所以縱容他的虞晨就自願的去照顧他,他們兩個已經有了很多默契與習慣。
虞晨從來不抱怨,看似是縱容,其實他也是想讓季予溫能一直依賴他,這樣季予溫才可能會一直在他身邊。
或許那個時候虞晨也有點毛病。
但他因為沒有想和季予溫“再進一步”,所以就認定他們兩個是朋友。
其實季予溫不太理解虞晨為什麼還能像以前一樣照顧他,明明他最困難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是另一個人,他難道不會養成那個人的習慣嗎?為什麼還記得他之前對他做的事,說的話?
那季予溫自己又為什麼記得的那麼清楚呢?
或許……是因為虞二是他的白月光吧!他并不否認。
所以他才總是念着虞二。
現在“白月光”回來了,月光冷得要命,但他最不怕冷了。
可是他暖不熱冷光。
因為他也沒比冷光暖多少。
季予溫問虞晨為什麼還能像以前一樣。
“……不知道。”
他以前就不知道,現在還是不知道。
但是虞晨對他們之前的事不會崩潰,甚至沒有一點反應,隻會對那個渣男和之前的不好的事情有不好的情緒。
所以季予溫不是很明白那個時候他們的情感對現在的虞晨來說,他再想起的時候,會是什麼心情。
季予溫也問了。
“沒什麼心情。”
“為什麼?”
“那你覺得我該是什麼心情?又或者,你是什麼心情?”
兩句話把季予溫一肚子都給堵了回去。
季予溫還真就想了想虞晨用來堵他的兩個問題。
“我挺懷念的,你呢?”
季予溫說的随意,但并無輕佻或戲谑,所以這是實話。
季予溫是挺懷念的,他從來沒有那麼開心過了,那短短一年,現在就可以說是季予溫過得最好的一年了。
虞晨怔愣了許久,他一直在判斷季予溫那句話的真假。然後反問自己,懷念嗎?
怎麼能不懷念呢?
但不是隻懷念季予溫一個人。
季予溫是隻考慮到了他自己,甚至沒有過多考慮虞晨。
季予溫的離開隻是虞晨不好過的開始,季予溫離開以後,他就再沒有開心過了,也不可能再開心了。
所以怎麼能不懷念呢?季予溫離開前,他一天比一天開心,但他離開後,他一天比一天絕望。
季予溫離開後,虞晨失落了很久,家裡人得知他好朋友不告而别以後心情低落了挺久,就打算來看看他。
他姐夫開車,帶着他父母和姐姐。
姐夫下了高速以後才給他打去的電話,說是給他的一個驚喜,他很激動,就挂斷電話和他打視頻。
但視頻通話要比語音通話更讓人分神,然後意外就發生了。
他把一切責任都歸結給自己,這個時候,是他那個室友一直在他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他。
同時也在禁锢他。
那個人把他圈在身邊,試圖讓他變成一個生活不能自理,離開那個人就不行的廢物,讓他隻能依附于那個人生存。
虞晨其實一開始也意識到了,但是他念着那個人對他的情分,再加上他所謂的“意識”與那個人給他的“思想束縛”相比可以說是微不足道,所以那點意識也逐漸消失了。
直到那天遇見季予溫。
好像他所有的轉折點都是季予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