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滿了雪的公園裡現在已經沒人了，隻有那幾個離開了的人留下的腳印。

那幾人早已看着有些頹廢的坐在長椅上錄視頻的季予溫指指點點過了，他們的交談聲不大，但季予溫能聽見，他沒理。

虞晨順着季予溫的腳印跑過來，看見了姿勢很熟悉的坐在長椅上的季予溫，手裡的棉襖都被他握緊了些。

“季予溫！”

虞晨氣還沒喘勻便喊了出來。

他感覺這人就是有病，以為他自己是來淋雨的嗎？長袖外面套個外套就來了？

他走近季予溫，才發現人都快凍傻了。

虞晨把棉襖給季予溫套上，又去握他凍的有些發紫的手，涼得像冰。

虞晨感覺鼻子有些酸，他咬了咬牙忍着某種情緒。

“你怎麼來了？”

聲音有些虛弱，也仍然有些抖。

虞晨感覺這人還凍傻了。

“不是你讓我來接你嗎？”

虞晨不太高興地說。

季予溫沉默了一會兒。

虞晨看着季予溫好像在輕微發抖的腿，就彎腰去摸季予溫小腿處的褲子。

上面還有些細碎的塵土和沙石。

“現在幾點了？”季予溫問。

虞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然後給季予溫看。

十點十五。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虞晨都不想回答他了，而他确實也沒想好要怎麼回答。

虞晨看着季予溫凍得發紫的臉頰和嘴唇，歎了口氣，拉着人要回去。

“你能走的動嗎？”

季予溫沒動，可能是不太能動了。

“我叫你什麼？”

季予溫突兀的問起。

虞晨蹲在季予溫前面，要背他。

見季予溫沒動靜，，他就去抓季予溫的胳膊，說：“跟我去醫院我再告訴你。”

虞晨艱難地背起季予溫，好在季予溫沒比他高太多，不然真不好背。

虞晨把季予溫背到他開來的那輛車上，然後去了醫院。

季予溫感覺自己很困，他想讓虞晨把答案告訴他，不然他睡着了就什麼也聽不見了，可是虞晨在開車的時候，是不會允許任何人打岔的。

季予溫沒能問出來，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最後他暈了過去。

但他并不想暈，他怕自己會錯過他盼了許久，直到放棄了都沒盼來的“驚喜”，甚至急出了眼淚。

可……現在的虞晨聽出來了，還能算作是“驚喜”嗎？

虞晨隻想着快點去醫院，他感覺季予溫要不行了。

他把虞晨拖出來，有些艱難地抱住他，去了急診。

直到他能去看季予溫，才發現他眼尾好像有淚痕。

虞晨不太敢确定，忍不住用手輕輕碰了碰，季予溫沒醒。

不過他沒什麼大礙。

虞晨坐在一邊看着他，然後給小天回信息說了一下情況。他不确定這個在不在季予溫的“丢臉”的範疇裡。

所以他隻說季予溫現在在醫院，可能是凍到了，别的就沒多說了，他也自動無視小天詢問的他在哪裡找到的季予溫和他怎麼知道季予溫在哪的那些問題。

小天見虞晨沒回答那些問題，她就沒再問了。

季予溫身邊有虞晨，她也就放心了。

季予溫醒了，也可能是餓醒的，畢竟一個上午都沒吃飯了。

“……你還記得我嗎？”

虞晨見季予溫的傻樣，就玩笑似的問了一句，但臉上依舊沒什麼神情。

這是他們再見時季予溫對他說的話，當時他也是病着的。

現在這樣，還挺“巧”的。

季予溫一時沒反應過來虞晨的那句話，他看到自己又在輸液，就去把那個調節流速的再一次調到最上面。

“……我問你的問題。”

虞晨沒答話，而是伸手把那個往下撥，讓滑輪正好在中間的位置。

季予溫覺得也是，回頭他手疼了，也是虞晨照顧他，流速調慢以後他那隻手就不會再是“殘廢”狀态了，虞晨就沒理由像之前那一次那樣照顧他了。

“調快了手疼。”

季予溫看了虞晨一眼，沒說話。

“你想吃什麼？我看看給你買一點。”

季予溫微微皺眉，但還是沒說什麼，他感覺虞晨就沒想告訴他，或者說也沒聽出來。

更有可能連他問的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虞晨看出來季予溫挺在意那個，雖然他不太清楚季予溫為什麼那麼在意，他甚至還沒理清楚自己聽到以後怎麼反應那麼大。但他難得能抓住這麼一個能讓季予溫甘願被他牽着走的機會，他可不會放過。

“我沒忘，你不想知道嗎？不想知道和以前一不一樣了嗎？”

其實虞晨這麼說，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如果和以前一樣，虞晨沒必要這麼說。除非……虞晨是想逗他。

“你倒是說啊！”

季予溫就是想清楚地知道答案。

即使……現在這個虞晨的答案不太有意義。

虞晨起身離開，說他先去買飯。

季予溫氣不打一處來，都像拔了針把人追過來好好問清楚了。

而且……季予溫還沒說他要吃什麼呢，虞晨想幹什麼？要反天了？

季予溫又急又氣，但也不可否認地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