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咯噔,反鎖。
整個樓道瞬間回響着關門聲,還有他欠欠的話。
“此門不開。”
“除非求我。”
溫白:......你是真的狗
她又下一樓,去乘電梯。
在電梯口遇到了蔣梅。她穿着和那天一模一樣的衣服,溫白一眼就認出了她。
出了電梯,溫白跟她打招呼,陪着蔣梅進去。
活動全程與影院裡的模式類似,隻是活動中心裡,音響設備都是便攜式,效果差了點。
但蔣梅興緻勃勃的從頭聽到尾,一直握着溫白的手,有些怯,又對一切事物感到好奇。
在講電影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她突然說了句。
“我要能看見就好了。”
輕輕的歎息,很快淹沒在話筒響起的人聲裡。
活動結束後,蔣梅對溫白吐吐舌頭。
“其他人不跟我一起來好可惜,我覺得很有意思呢。”
兩人互存了手機号,又加了微信好友。
在得知蔣梅工作和居住地就在宣白路附近,溫白把她送到路口,揮手告别。
岑旭在活動全程沒聯系她,隻站在角落裡得意地壞笑。她知道這貨故意吊着她,算準了她的心思,故意晾着,想讓她主動投降。
可溫白偏是個犟骨頭。
她二話不說,扭頭離去。
岑旭盯着她突然消失的背影,有點吃驚。
他不可思議的張嘴幹笑兩聲,然後用手扶正頭頂棒球帽的帽檐,心情極好的掏出手機撥打電話,仿佛要跟人分享趣事。
“傅揚,我今天見溫白了。”
“我跟她提了你,她絲毫沒反應。”
“你可得抓緊。”
傅揚那邊聲音頓了頓,也笑了。
“岑旭,你腦子壞了?撮合我倆?”
他聲音拉長,倨傲不屑地。
“再說,我用你幫?”
岑旭聽完,也不怒,隻懶洋洋警告了聲以後别求我,然後挂斷電話。
他靠在牆角,心情不錯地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像成功搶奪玩具的小朋友美滋滋地笑着。
忽然又想起什麼,眉頭擰起,眼眸深沉。
他覺得自己很奇怪。
高中的時候,别的同學想追溫白,他也沒太大觸動,關系好的甚至幫着出招。但看到溫白為了傅揚默默做事甚至越出她的底線,他頓時大怒,絕不許兩人有任何可能,甚至感受到背叛。
但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勃然大怒。
再後來,大學畢業回來,一次聚餐喝酒,朋友告訴他,如果對一個女生有占有欲,一定是喜歡她。
他聽了這番話,心底産生了奇異的想法,感覺從未弄懂自己的情感,決定付諸實施。
溫白正式拒絕他後,他傷心後怕了兩天,怕失去她,又鼓起勇氣拉下面子聯系她,軟磨硬泡。
然後發現兩人還能做回朋友,心裡除了開心再也沒别的想法。
如今溫白和傅揚兩人,他還挺想撮合的。
一點也沒有吃醋的感覺。
而他一直以來對傅揚的敵意......
他眼眸晦暗,想到了傅清清。
在溫白上大學的時候,他就知道傅清清的存在,知道兩人感情好。
但自從兩人合租在一起後,傅清清打擾他們視頻聊天、語音通話,溫白總是包庇她,跟着她一起怼他。
這個态勢越來越明顯。
他不是個心硬的人,傅清清提出的錄音頻的要求,他沒想拒絕,但一想到這個粘着溫白,還能吃到溫白做的飯的家夥,他就莫名煩悶。
他的目标敵人已經從傅揚轉變為傅清清了。
很奇怪吧,但他也不懂為什麼。
但目前,他覺得,敵人是傅清清。
.
溫白離開時表面淡定,實際心裡複雜。
她心裡五味雜陳,像用心收集的一簍鮮花釀香,有的蔓延香氣,有的卻擱置太久溢出不知名的氣味。
各種氣味混合糾纏撲鼻,熏得她頭暈腦脹。
晚上,她窩縮在被窩裡,看着手機屏又亮起的語音提示,緩緩伸手接通。
“喂。”
對面的人好像感受到她低沉的心情,也放柔聲音,輕輕地。
“心情不好?”
“沒有。”溫白強撐笑意,再三思索,最終下定決心開口。
“今天想和你商量個事。”
對面停頓片刻,緩緩開口。
“怎麼了?”
一時氣氛沉寂,像晚夏驟雨忽然陰霾密布的天,不知何時雨落傾城。
溫白抿唇,在想用什麼借口。
“一直付費拟音,挺不好意思賺你錢的。”
“反正直播間你也經常來,也刷禮物,有什麼想聽的可以發在評論區,我粉絲沒那麼多,顧得過來。”
對面聲音陡然提高,清冷剛硬的聲線有絲不易察覺地顫。
“你想解約?”
一陣無言,溫白率先開口。
“嗯。”
她想給彼此留個台階下,又開口。
“你沒必要花這份冤枉錢。”
對面陷入沉默,忽然生硬開口,倔強而執着。
“花錢的是我,我覺得值。”
溫白深吸口氣。
“我想用更多的時間直播拟音,鍛煉技術。”
對面的人又無端陷入沉寂。
然後,忽然開口。
“隻是因為這個?”
他的話像柄劍,頃刻間刺穿她的謊言。溫白隻覺得謊言被戳破,自己無處遁行。
她捏緊被角,再三思索,冷靜開口。
“主要,你真的很像我暗戀的那個人。”
“而我,準備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