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鬼使神差的嗯了一聲。
兩人擦完玻璃,溫白讓傅揚先走,她來鎖門。
傅揚一手抱足球,一手扛着書包,晃晃悠悠的向樓道口走去。
溫白從教室裡滋啦滋啦地拽出實木座凳,鎖了門,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再把鑰匙放門上玻璃窗的沿兒邊,凳子就沒法放回教室。
這可怎麼辦。
她站在凳子上,正考慮腳下凳子該怎麼處理,忽然身體被一陣陰影籠罩。
傅揚不知何時返回,此刻正現在她身後。
他伸手拿過她手裡鑰匙,一手扶住她身側的門,結實的臂膀與腰線相挨。
傅揚伸出長長胳膊,鼻息輕灑在她發絲,拿着鑰匙的手從她另一側伸向高處,輕易就将鑰匙放好。
清雅竹香幽幽入鼻,背後溫熱寬厚似山般的懷抱溫暖炙熱。
溫白依舊站在凳上,卻像隻被釘在門上的鳥兒,被他禁锢懷中。
心瞬間撲通撲通跳動。
傅揚很快收手,垂眸看到她腳下凳子的一刻微微一愣。
溫白得空趕忙蹿下凳子,站立一旁。
他又伸手拿下鑰匙,開門把凳子擦淨放回,然後鎖門,放鑰匙。
兩人一同下樓。
臨走前,傅揚補充。
“後天,别忘了。”
-
回到家,溫白開始控制不住思考他的話。
他是在邀請她?
她還答應了?
她鑽在被窩裡,藏起紅撲撲的小臉,心猿意馬。
他為什麼要邀請她呢?
心被這個問題勾的癢癢的,像貓爪撓心。
她感覺自己的心輕盈飛起,像在空中飄蕩起伏的彩色熱氣球。
然而,接下來一通電話,讓她驟然降落地面。
岑旭那頭嘈雜的聲音刺得她耳膜生疼。
“溫白癡,傅揚和你說了吧,後天的球賽記得來啊。”
溫白接岑旭電話難得沒立刻嗆他,而且愣住了。
“你也去啊。”
岑旭被這話弄得奇怪。
“當然啊,我是守門員。”
然後忽然想起什麼,補充道。
“對了,溫白癡,傅揚就是我經常和你提的好兄弟。”
心裡高空輕盈漂浮的氣球突然洩了氣,緩緩落下。
原來是這樣。
溫白懶得反駁他,她無精打采的耷拉下頭,悶悶應了聲。
“哦。”
挂斷電話後,她郁悶的倒頭在床,把自己陷在枕頭裡。
什麼嘛!又不是專門叫她去。
但是後天,她還是早早起來收拾,甚至拿直發梳理順了毛躁的頭發。
頭發柔順以後,黑亮似瀑布垂下,像茉莉花苞的葉片,将巴掌大的白皙精緻的面頰包裹。
她穿了一身連體白色羊毛針織裙,外套在羽絨服和版型垂闊的呢子大衣中選來選去,最終決定穿淺咖色大衣。
到了長隆體育館,她走進室内足球場。
在場上熱身的運動員穿的與夏日一般無二,兩隊一隊白色隊服,一隊黑色。
岑旭身穿黑色隊服,看到溫白揮手示意。
“這裡。”
他身後的隊友,随着他的揮手向溫白投去打量的目光,然後也都發出友好的笑意。
“等下幫我們加油。”
溫白快速掃了眼全場。
傅揚不在。
她走進和其他隊友笑談,岑旭發現她今天格外不同,精心打扮後更顯俊美,像風姿綽約的白荷,溫婉靜雅。
岑旭叉着腰,從頭到腳瞪了她一遍。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溫白給了他一胳膊肘,岑旭默契躲過,并不忘嘲諷。
“這才對了,你再打扮的淑女,也掩蓋不了野蠻的性格。”
溫白又給了他一腳。
這時,對面白隊隊員慢悠悠走來,神色得意似本賽穩赢的架勢,傲然咂嘴。
“我和傅揚打過賭,這場球他輸了,你們都要喊我爸爸。”
他身後幾人一副幸災樂禍的壞笑,俨然這局穩赢的小人得意模樣,幾人龌龊大笑兩聲悻悻離開。
溫白發現黑隊裡有幾人緊縮眉頭一言不發,偷看岑旭的目光充滿懷疑。
她坐到離他們最近一側的二樓觀衆席,擡頭看這麼高大的巨型室内足球場,屋頂燈光明亮照耀人工草坪,綠茵球場與正常室外球場大小一樣,十分開闊。
這對于熱愛踢球的人來說簡直是天堂。
可傅揚為什麼不來呢?
溫白腦海裡疑窦叢生,她乖乖坐在看台,看着台下一群人俨然聚集在一起,裁判在中間對兩隊人說着什麼。
與此同時,黑隊裡那兩人對穿長白球襪的岑旭橫沖直撞的走過去,岑旭伸手點住他肩膀,态度驟變,冷酷狠厲,三人針鋒相對僵持在現場,像爆發了什麼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