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似影,拂來回憶裡的醇厚香甜的玫瑰芬芳。
溫白怔神,盯着操場上那抹衆星捧月的身影。
周圍喧嚣吵鬧,斑駁縱橫的身影變成模糊光圈,時光慢鏡頭裡,唯有他一身球衣,氣質斐然。
很奇怪,傅揚雖穿着克萊因藍與白交織的條紋隊服,眉宇桀骜,薄唇微彎,是赢後倦懶的得意洋洋,但眸子裡那股清冷反襯出詩書斐然的文雅,倒像是早已知曉結局,透出輕浮的傲。
就是這麼讓人不爽的一張臉,偏偏英俊絕倫。
最開始,就是這副冷傲的長相,撞入她心裡。
一開始溫白不信自己會一見鐘情,隻覺得他皮相太過優越,身型又出衆,本着是人都愛美的心态,内心生出不願承認的抵觸心理。
所以在得知車胎被紮,得知他寫信捉弄她,對他态度格外尖銳敵對,其實也是在心裡同自己做掙紮。
那樣冷拽不羁的臭臉,誰會喜歡啊!
但随着相處,她發現一切并非全似她所想。
他聰明睿智,看人慧眼如炬,無論是林清霁還是蔣雪,都一針見血。
她一開始不信,直到後來和林清霁在學校遇到校園霸淩,她挺身而出,林清霁卻窩縮在角落不願惹事,甚至不願幫被欺負同學作證說句公道話,她才發現不對勁。
後續逼問她得知事實,才知傅揚早已告誡林清霁坦誠布公,隻是他沒做。
而蔣雪的事,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看人太表面。
每次,傅揚都有提醒她,她卻不聽。
因為内心有個倔強小人時刻提醒自己,怎麼能會對一個又臭臉又拽的人心生愛慕!自己決不會那麼膚淺!
而當岑旭告訴他父親的訂制車胎是傅揚找了廠家訂制,蔣雪的事他也幫他澄清。
她屢屢以針刺之,對方雖惱,卻以禮相待。
孤傲不羁的人,也會低頭乖乖聽她話,認真擦玻璃。
漫不經心的人,也會細心察覺她難處,幫她放鑰匙。
即使負傷也會到場鼓勵隊友。
即使與不擅言辭也會化解朋友矛盾。
相處大半年,春風又綠草野,她仿佛窺探到高聳入雲、詭谲神秘的綠野叢林深處,也有日落清溪上的柔情似水,涓涓細潤地沒過鵝卵石。
她覺得他愈發真實,不再像外表般冷傲孤僻,而是有血有肉的存在于她的生活。
雖然他也會漫不經心雙目微阖片刻,擡眼卻精準無誤的複述老師講課内容。
也會在講題時時常思維快速跳躍,弄得她有些跟不上,瞬間驚歎如此迅敏的思維,難怪晚上9點就能寫完作業。
他好像做什麼都非常容易成功,寥寥兩眼就能看穿事物本質,哪怕一次不成,也毫不懷疑自己的水平,隻覺得于他而言,成功不過是早晚。
他的天才頭腦和萬事皆成的無敵形象,像一座神廟,讓她敬畏而神秘。可他又分明是個普通人,普通到跳蚤市場裡小白菜和荠菜傻傻分不清楚。
溫白想到這裡,又回想起自己做的塔羅牌測試。
其實她不信這些。
隻是這答案,讓她想要相信。
她得承認,自己對傅揚,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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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傅揚正脖搭白色毛巾,一腳踩球,一手拿礦泉水仰頭喝水,喉結上下滾動,側臂肌肉線條流暢。
即使隔着很遠距離,他優越的男模身型在一衆人裡如鶴立雞群的存在,十分惹眼,再加上全場MVP的表現,很快成了全場關注的焦點,引的諸多女生在場下低語興奮。
“他在喝水!我可以去要電話嗎?”
“他好厲害,那麼多人都圍不住他!”
“人間絕色啊!太帥了吧!”
忽然,傅揚擡頭掃視過來,身後一群女生頓時沸騰了。
他灼灼的視線,帶着溫度,和溫白的視線相撞。
溫白心跳漏了一拍,慌亂垂頭四顧。
她準備垂頭修理被小樹枝卡住無法拍打出聲響的鼓掌拍,就聽旁邊女生激動的私語聲忽然變大,又漸漸噤聲。
與此同時,頭上方被一片陰影籠罩。
溫白擡頭,見傅揚手裡拎個黑色運動包走到露天看台的樓梯口,邁開腿一步跨一節,嗖嗖幾步就走到溫白所在位置。
因溫白座位靠邊,傅揚一隻腳跨在她座位邊,胳膊肘撐在膝蓋上,歪頭懶洋洋地問。
“幫我看下包。”
他伸手給她遞來。
溫白感受到自己瞬間被周圍無數目光狙擊。
她臉微燙,不自然地頓了一下,立刻接過包。
“好。”
傅揚收起腿站直,然後邁步跨過溫白身邊,轉身坐在她旁邊空位。
胳膊與胳膊瞬間挨靠,溫熱緊實的觸感蔓延至心窩。
溫白的心緊了一下。
傅揚身上的熱氣和隐約汗氣入鼻,帶着淡淡的荷爾蒙氣息,讓她心顫不已。
即使不擡頭看,也能聽到他打開包,擰開瓶蓋咕咚咕咚飲水。
傅揚此刻鋒利下颌上仰,側臉輪廓深邃俊美,喉結沁着汗珠上下滾動,汗珠掉落至鎖骨,向領口内隐隐可見的肌肉線條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