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班級看台處同側下方,主辦方設立了頒獎區域。
廣播聲響起歡快的頒獎背景音樂,許多學生都紛紛趴到前方欄杆,一個個伸直了頭一邊圍觀一邊竊竊私語。
“傅揚在那兒!”
“哪裡?!”
“那裡那裡!就那個最高最帥的!”
“啊啊啊啊啊!他好帥啊!”
“是吧是吧!”
溫白也想湊上前去,但前排圍觀的人俨然形成一堵密不透風的人牆,她此刻哪怕把頭削尖成鉛筆也鑽不進去。
還是在原地看東西吧。
她把傅揚的包收拾好後,又覺得自己一直懷裡抱着,會惹閑話,于是把它放在隔壁空位。
這時,一個男同學跑了來,把溫白身後那個占着位置的運動包和礦泉水提起準備離開。
溫白有些納悶。
“老徐不在這兒坐了嗎?”
同班同學張晨笙看了她一眼,眼含困頓。
“老徐位置在最後一排。這兒是傅揚讓我幫他占的。”
張晨笙的目光又落在溫白身旁的包上,擰着眉毛摸腮琢磨。
“這不是傅揚的包麼,怎麼在這兒?”
他呆呆看了兩眼,想不明白,索性不糾結,提着東西離開。
溫白坐在原地,心裡滋生出奇異的遐想。
既然那個位置是他的。
他為什麼要和她挨着坐?
這個問題的答案像小貓撓心般癢,讓她心底生出不可思議的念頭,隻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像跌落白鴨絨床墊的精靈,被彈起輕盈飄蕩在空中。
外界嘈雜而喧鬧的掌聲與歡呼,比賽結果的宣布與頒獎,吵吵鬧鬧的雜音瞬間被淡化,腦海裡隻剩這個念頭。
他會不會對我,也有一點點......
“溫白!快來!”
思緒戛然而止。
郝浔在前排興奮地幾乎探出半個身子拍照,她伸手示意溫白來看校足球隊領獎。
溫白瞬間将思緒回歸現實。
她正準備去,但郝浔很快就被接連湧入的人淹沒,隻在空中露出一截高舉手機拍照的手。
還是算了,在座位上待着吧。
很快,頒獎的背景音樂漸漸停止,随着領導講話宣布比賽結束,學生們陸陸續續回到座位收拾垃圾,然後随着人流離開觀衆席。
郝浔背着小包,一蹦一跳跑了上來。
看到溫白身邊的包,她故意拖着音調壞笑。
“你們,什麼情況?”
溫白努力裝作不知情,吊着嗓子一臉正經。
“沒什麼情況,就是他占的位置在我附近,然後讓我幫他看東西。”
郝浔湊近她的臉,眨眨眼睛并不相信。
她狐疑地用手摩挲下巴,腳下踱着步子在她身邊轉了兩圈,本想說什麼,最後把話憋回去,揮揮手離開。
上學期,她是傅揚同桌,也是很少不被傅揚魅力俘虜的活力網球少女,溫白很喜歡她。
周圍的人漸漸散去,還有一些叽叽喳喳的女生不準備走,圍成一圈聊天,時不時把目光聚焦操場上那被人環繞的身影,又時不時向溫白投來目光。
班級區域裡隻剩溫白還留在原位,她遠遠眺望着操場上被人圍住的圈,傅揚正披荊斬棘地往出來走。
他離開人堆,身影漸漸靠近看台,然後邁步上躍。
當他的身影越來越近,忽然被身後的女生大聲呼喊。
“傅揚同學!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
聲音赤裸裸襲來,那人話音剛落立刻屏住呼吸,從脖頸到耳後紅了一大片。但被後面幾個女生抵着,想逃也來不及,隻得幹幹無措地站着。
溫白正坐在座位上,被身後猛然一聲大喊怔呆住了,她想回頭看,又覺得同班同學都有些誤會兩人,這樣做未免太招人嫌。
于是她渾身仿佛一座雕塑,一動不動的定在原地。
而傅揚卻絲毫未理,自顧自的走到溫白跟前,停住腳步,然後垂頭擡眸,零星碎發散在眉宇間,墨眸熠熠似灑滿星光。
他站在一旁,慵懶地擡起下颌,眼神示意旁座上的包。
溫白立刻會意,提起包遞給他。
他随手将運動包拉鍊一拉,左手拎起漫不經心地甩在左肩後,然後把視線落在她手裡另一個撐得鼓鼓的包裝袋。
然後看也沒看,接過袋子一把丢進垃圾桶裡,問她。
“晚上吃什麼?”
溫白感受到自己正被一股強烈的目光集中炙烤,她硬着頭皮不去想身後一幫人熾熱的視線,緩緩站起,就聽到傅揚繼續發問。
“火鍋?日料?”
他邊問邊往前走,溫白隻得慫慫跟上前,一直緊繃着脖子的她甚至感覺到頸部有些酸痛。
她低聲附和着。
“我都行。”
兩人身影漸行漸遠,留下身後一群默默凝視他們的人。
到了校門口,溫白又看到那輛流線優雅奢華尊貴的車,她雖不懂車,但僅憑生活經驗和同學們相傳的傅揚富二代身份,也能猜到這車不斐的價格。
她十分娴熟的坐上後座,車子剛一發動手機就響起鈴聲。
她接通後直接公放,岑旭在電話那頭聲音急促,周圍亂哄哄的。
“你們先去,地址發我,我一會兒有空過來。”
他很快挂斷電話,溫白暗罵一聲不靠譜,轉頭看向傅揚。
“怎麼辦?”
傅揚若有所思的眯眼。
“有家粵菜館不錯。”
于是本來的三人行變成兩人獨約。
傅揚帶溫白來了一家人很少的粵菜館。
準确的說,他們是從某棟大廈的地下車庫進樓,溫白沒來過這附近,所以完全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到了餐廳,服務員引領他們一路走進包廂,她進了包廂看到落地窗前一片俯瞰全市的景象,不由驚歎這絕佳的視野。
溫白暗暗摸了摸自己的錢包,心想AA自己錢會不夠,不由窘色。
傅揚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坐在座位上淺淺提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