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叔已經去世了。”
話音幽幽,像入夢者混沌不清被一記鐘鳴徹底震醒,寒鴉陣陣揮翼逃遁,驚起落葉無數。
溫白的心驟然降落。
不願相信現實的女生又一次被提及那個陌生的真相,隻覺得不可置信,又不願相信。
她執拗的攥緊手機,聲音十分笃定又無端發着抖,好像喉嚨被氣噎住般顫抖不止,聲音尖銳高昂。
“他不會不要我的。”
“肯定是因為她。”
說罷,她立刻壓斷電話。
一滴熱淚打在手機屏幕上,她偏執的揚起頭不讓淚珠下落,然後跑向廚房,努力揚起嘴角笑着。
“哎呀哎呀,我的魚,可别糊鍋了。”
.
一個人吃完午飯,溫白把炖好的雞湯和盛出來沒動的半條魚分裝到保溫飯盒裡,又涼拌了個小蔥豆腐。
她打算下午寫完數學作業,去醫院看看岑旭。
想讓他幫忙跟姑姑圓謊,就得及時行賄。
好吧,其實也有那麼一絲絲關心。
她甚至在飯盒最下面壓了一行小紙條。
“吃了我的飯,不快點好你就死定了。”
但是數學作業有些難,等她寫完以後,已經接近五點。她正收拾廚房,忽然聽到樓道裡有來來回回的動靜。
這個動靜持續了一陣,先前岑旭偶爾也會叫保潔來隔壁打掃衛生,所以她見怪不怪。
可今天,響動頻繁,有些異常。
她推開門,卻看到傅揚站在門口,托腮打量着岑旭家門口一個大盒快遞。
随着門咯吱一聲響起,傅揚眼神也随聲音轉動到...溫白身上。
溫白瞳孔驟然收縮,她無措地打開門,沖他僵硬地笑了一聲,探出腦袋。
“傅同學,你怎麼在這兒?”
傅揚對這個稱呼見怪不怪,他把手機裝進褲兜,舉目打量她,對她的出現絲毫不意外。
“岑旭讓我來的。”
溫白:“他讓你來拿東西?”
傅揚義正言辭:“他讓我在他家住兩天。”
溫白:......
随着電梯鈴響,門開後一位老者遞給傅揚旅行箱,正是經常開車接送傅揚的司機先生。傅揚伸手拖着拉杆,按照岑旭說的密碼打開門。
門被打開後,傅揚把他帶的東西扔屋裡,就出來搬門口這個箱子。
溫白不由吐槽。
“他人不回來,怎麼還有快遞?”
傅揚眼眸乍亮,透着新奇的光,像個躍躍欲試的清爽少年,隻是眉宇嘴角冷淡,整個人被沉穩的氣質壓蓋着,不看眼睛很難發現他的神情。
他音調都微微上揚,勾起唇角。
“是樂高限定款。”
溫白一聽,眼底也透出好奇的光,伸着脖子看。
兩人不知不覺來到客廳中央的地毯,傅揚去換拖鞋的功夫溫白幫他把包裝塑料積木塊的塑封挨個剪開,分區域擺好,然後打開圖紙。
這是一款男生喜歡的大海航船,出自加勒比海盜的黑珍珠号。其他沒拆封的不知道是什麼,都被保鮮膜厚厚裹着。
他小跑着過來,看了看這套積木,又把其他幾款盒子仔細看了看,露出還算不錯的餍足笑容。
溫白托腮,“我怎麼不知道他還喜歡拼樂高?這不是小孩子才玩兒的東西嗎?”
傅揚:......
他眼神幽怨,一副不情願又不得已而為之,很勉強的冷淡模樣。
“岑旭用六套樂高限定,讓我過來。”
溫白:......
然後他補充一句。
“他還真舍得。”
然後轉身坐在沙發上,一副冷冰冰不可一世的孤傲模樣,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
不過後來,在他倆一起拼搭的過程中,溫白才明白,這玩意,需要的不僅僅是耐心,還有頭腦。
時間将近下午六點,傅揚把東西放在岑旭家裡,忽然擡頭問溫白。
“你晚上怎麼吃?”
溫白對上他冷峻深邃的眼眸,心髒漏跳一拍,臉頰微紅,垂頭。
“我做了飯。”
話音剛落,隻聽傅揚肚子發出咕噜咕噜的饑餓叫聲。
溫白頓時尴尬,話已至此,隻得禮讓兩句。
“要不要來吃點?”
誰知,傅揚并不客套拒絕,而是挺胸站起,一副毫不客氣,準備拔腿就走的樣子。
“也行吧。”
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