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準備蓋上被子捂頭睡覺時,屏幕突然亮了。
她點開界面瞬間瞳孔一震。
是傅揚。
傅揚:【踢球,學習。你呢?】
溫白有些懵,上滑看到上條還是幾天前她發的,最近在忙什麼。
是她想邀請她進配音社,卻怎麼也找不着他時,發的微信。
腦袋裡忽然閃過Grace驕傲淩厲的面龐,自己在商店邀請傅揚被他冷言冷語拒絕。
她不知道傅揚為何前腳和她說是好朋友,後腳就飛快翻臉。
此刻,她搞不懂,也沒心情研究,畢竟自己的生活都是一灘爛泥。
但這個時間節點聯系她,也許又是受岑旭囑托。
想到這裡,她默不作聲放下手機,沒回消息。而是蒙頭捂着被子,沉沉睡去。
夜裡,她隻覺渾身酸疼,嗓子發幹像冒火般辣辣的疼,身上也出了層薄汗,渾身發冷,她不停給自己加被子,在被子裡呈嬰兒睡姿緊緊縮成一團。
第二天起來,她的頭昏昏沉沉像被人拿重物擊打過,痛感從腦仁裡隐隐鑽出,難以忍受。
溫白渾身虛脫無力,躺在床上,連起床倒水的勁兒都沒了,她點開外賣,點了一大桶純淨水,然後備注要一根長長的吸管,想着實在難受就爬起來吸溜兩口。
過了會兒,響起門鈴聲,她強撐着精神走到門口的可視門鈴前按開單元樓門鎖,然後打開門縫,等待外賣小哥送水上來。
随着電梯顯示的數字樓層越來越近,溫白忽然聽到隔壁門的響動。
她轉過頭,看到岑旭家門被打開,傅揚探出頭,略顯驚訝的盯着她看。
兩人目光如此猝不及防相撞。
溫白頭昏昏沉沉,此刻顧不得震驚害羞,隻無精打采的沖他點了個頭,目光落在傅揚懷裡初有輪廓的賽車模型上,視線又随着電梯門開投向快遞小哥。
黃衣外賣小哥将一大桶水徑直放在溫白面前,遞給她一個紙袋,一溜煙離去。
溫白還沒來得及拜托他把水搬到床頭,人就嗖地消失不見了。
紙袋裡是兩根吸管,長度大約隻有一個手的長度,根本達不到溫白想象中的長度。
目前這情況,這水得她自己擡。
她正準備擡水,傅揚高大寬厚的身影籠罩住她,聲音不似上回冷淡生疏,帶了些關切的溫情。
“搬到哪兒,我能進屋麼?”
話音剛落,他已經一手提起水桶,靜靜站在一旁,隻待她一句話。
溫白忽然咳嗽兩聲,帶着痰音,嗓音嘶啞幹澀,硬着頭皮說了聲。
“放我卧室裡。”
她有氣無力地推開門,臉頰燒的通紅,熱度從脖頸直升到額頭,此刻門外的涼風微微吹拂,她也感覺有點不對。
自己是不是發燒了?
傅揚把水一口氣拎到她卧室,蹙眉站在一邊,擡腳略過滿是擦眼淚紙的垃圾桶,伸手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讓屋外陽光照耀到卧室。
屋裡瞬時明亮起來。
溫白走到屋門口,隻覺昏沉頭暈目眩,她沒吃早餐,此刻饑腸辘辘加上眩暈,隻得扶着牆,虛弱無力地說。
“謝謝......”
話音未落,忽然一隻手,帶着清冽的雪松氣息鑽入她鼻腔。
溫熱寬厚的手掌貼在她額頭,片刻間又迅速收回,傅揚走到客廳環視四周,眼神尋找着什麼。
“溫度計在哪兒?”
清潤的嗓音不再寒涼,帶了些許冰雪消融的暖陽拂面之感。
溫白暈暈乎乎指着茶幾下的櫃子,傅揚附身拉開,找出電子耳溫槍,拿着它又站到溫白身邊,給左右耳分别測量溫度。
測溫槍發出滴滴鳴叫,傅揚看了眼數值。
“38.7度,你發燒了。”
溫白緩神片刻,盯着顯示屏裡的數值,慢悠悠哦了一聲。
傅揚收起耳溫槍,有些疑惑。
"岑旭呢?他不知道你生病了?"
溫白聽他這麼一說,對上那雙深邃似湖的眸光,頭轟轟作響,直接開口反問。
“不是他讓你來的?”
傅揚揚眉,并沒懂她的意思。
溫白目光又落在門口鞋櫃上放的拼了一半的樂高賽車模型,迷迷糊糊說了句。
"你是為了樂高過來的?"
“你這段時間人不見了,也在拼積木?”
傅揚聽懂了溫白的疑問,他喉嚨瞬間幹澀,咳嗽兩下清了清嗓音,手立刻急忙扶住差點栽倒的溫白,慢慢扶她到床邊。
“有點事想不明白,出去散了散心。”
溫白順勢栽倒在床,疲倦的眼皮微微擡起,視線緩緩上移,看那雙指節分明的大手掏出手機查閱,聽着那低沉悅耳似大提琴優雅冷萃的聲線略顯焦急。
“你這情況,我跟岑旭說一聲。”
“别!”
溫白伸手拽住他衣角,聲音是倔強帶着央求的虛弱口吻。
“别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