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盛恒明德私立醫院哪間病房?”
眸光攜淚閃爍,她顫悠悠張口又問了句。
“岑旭...一直在那兒?”
任春華眼底閃過思慮,最終還是松了口。
“VIP住院樓206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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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失魂落魄的走向停車場。
路上,她摔了一跤,撞到兩個同學,整個人像失了魂魄般跌跌撞撞。
胳膊猛然被人扶助,她恍惚了會兒,擡眼才撞上傅揚滿眼擔憂的目光。
傅揚一手輕握住她不斷滴血的手,一邊問她。
“發生什麼事了?”
語氣雖淡定,卻不似平常語調,略有急促。
溫白猛地深吸幾口氣,嘴裡隻喃喃着。
“盛恒明德醫院...VIP住院樓...206...”
傅揚見此,眸色一沉,先帶她上了車。
司機發動車子往目的地行駛,車内開了空調,冷風徐徐,溫白卻雙手環臂,有些發抖。
傅揚給她簡單包紮了,見她面色有所緩和,又問了句。
“發生什麼事了?”
溫白此刻才聽到他說話,大夢初醒般看着他,神情恢複正常,言語也流暢了。
她清了清嗓子,平淡陳述。
“我媽媽,好像得了癌症,也在醫院裡。”
經車内十足的冷風一刺激,溫白瞬間又恢複了正常,她開始理智思索着,拿起手機給陳嬌嬌打了個電話。
根據陳嬌嬌的描述,白繁珍不止每日嘔吐,還伴随劇烈疼痛,服藥後才能入眠,因此十分嗜睡。
小孩子表述能力有限,這是她耐心不斷追問才得知的情況。
而且,陳嬌嬌也和她一樣,以為白繁珍和陳真要去德國。
一想到陳真,溫白手機屏幕停留在一串陌生的手機号碼,遲遲不撥出。
“任老師說,我媽這個病,在我爸去世前就有了。”
傅揚靜靜坐在一旁,沉默着。
溫白又開口。
“岑旭一直都知道。”
“我媽,一直在這裡接受治療。”
傅揚伸手握住她包好紗布的手,隔着紗布并無觸感,溫白隻覺得手一沉。
傅揚寬慰她。
“别着急,到醫院問個清楚。”
她輕輕嗯了一聲,隻轉頭看着窗外,眼皮疲倦微阖,像疲憊的旅人,露出一個尋常微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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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溫白和傅揚來到二樓,這裡是VIP病房,走廊綠植林立,明亮寬敞整潔有序,病房都是單人單間,每間病房由4位護士24小時看護,醫護台護士态度極好。
當溫白說要探望206病房時,護士面露歉色。
“不好意思,206病房非準許不準人随意探視。”
溫白提高嗓音。
“非準許?誰的準許?岑旭嗎?”
護士一聽溫白直呼其名,赫然正視起面前的人。
溫白聲音冷冷。
“你打電話問他,說溫白來探視206病房的人,問他可不可以。”
護士面露難色,不情願拿起電話,撥了一串号碼。
電話很快接通。
“你好,急診。”
“岑少方便接電話嗎?”
護士壓低聲音。
“又有人來探視206了,不認識,說她叫溫白。”
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聲音響起。
“岑少馬上過來。”
病房區需要刷卡才能進去,溫白和傅揚隻得在護士台附近的沙發上坐着等待。
溫白沒心情坐,傅揚也一直站着。
直到電梯叮一聲響,門緩緩打開,岑旭一隻胳膊挂着繃帶,額頭繃着紗布,顴骨處淤青帶着凝固血漬,唇角也破了,結了血疤,一副看起來很慘很狼狽的模樣。
他目光對上溫白視線,眼神閃躲了一下,陰着臉走了出來,後面還跟着兩個保镖。
溫白驚訝于他這幅模樣,像被什麼人狠狠毒打過一樣,他眼底還透着一抹腥紅和水光,但很快斂眸就将這痕迹掩蓋。
“你怎麼來了?”
他聲音冷冷的,絲毫不像在學校裡溫潤謙和的模樣。
溫白不知為何心底情緒突然被打翻,在胸腔翻湧沸騰。
她忍着怒意,盡量用最平和的語氣。
“我不來,你還想瞞我多久?”
像是前塵舊事被翻開清點,溫白心痛似滴血,已然有些崩不住,喉嚨開始顫抖。
“我父親去世,你就瞞我,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現在你又要瞞我?”
岑旭看着她逐漸失控,硬撐着勁兒窩了口氣垂頭,沉肩深吸口氣,壓抑着嗓音。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帶着乏力滄桑感。
“溫白,今天别和我吵,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