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區的别墅外,是介于郊區與市區的大片原生态樹林。遠處一間破爛的小木屋,門虛掩着,門外停着一輛破舊的黑車。
韓研熙是被一股冷意激醒的,醒來後發現自己手腳被捆住,嘴上貼了厚厚的膠帶。
她看着面前的楚江城一身黑色西裝革履,劉海散漫不羁,此刻正格外認真的調和水泥的稠稀,拿着鐵鏟在巨大塑料桶裡攪拌。
這種苦活他幹的有些不耐煩,眼底毫無血色,一雙空洞漠然的眼冷不丁看向她,像在打量物件。
空氣裡難言的氣味格外強烈,韓妍熙本能的生出驚恐和急迫的求生欲,她想要張開嘴,卻根本無濟于事,隻得掙紮着挪動,像被撈上岸瀕死的魚,仍不甘心的拼命挪動着,喉嚨隐隐發出嗚咽的悲鳴。
水泥調好了,楚江城沒什麼耐心,走上前一把拽住她的長發将她拽至一個巨大的桶邊,拎着捆綁她的繩子将她扔了進去。
然後,他掏出剪刀剪開繩子。
“如果不想受罪就别掙紮,不然,我會讓你很痛苦。”
韓妍熙滿臉淚水,因過度恐懼導緻她渾身發抖,頭發散亂沾滿淚水,嗚咽着哀求。
“你不是想要錢嗎?我爸以前在傅家,他的手機裡存了幾個保險櫃的密碼。你放了我,我把密碼給你,好不好?”
楚江城手上動作一頓,眉梢微揚。
他目光似毒蛇般幽暗陰鸷,靜靜盯了她一會兒忽而一笑,目光停留在她鎖骨下光滑碩大的珍珠盤扣上,收手直背站好,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
“你覺得我喜歡錢?”
韓妍熙被他這麼一問,心倏忽間收緊。但緊接着,楚江城哈哈大笑,一手拍着褲腿,一直叫拼命舵,像聽到什麼特别好笑的事。
“對啊,誰他媽不愛錢。”
他緊接着從兜裡掏出一把美鈔,像扔垃圾一樣砸在她臉上,還吐了口水,痞壞的笑意忽然收起,眼底泛着濃烈的殺意。
“這樣錢給你,你要嗎?”
韓妍熙的心裡防線幾乎快要崩潰了,強烈的求生欲此刻讓她顧不得廉恥毫不猶豫地回答。
“要。”
楚江城見她這樣,面露鄙夷之色,冷哼了聲。
“所以你活該去死,賤人。”
韓妍熙看到楚江城轉身走到水泥桶邊提起一桶就要過來,她驚恐地哆嗦着,近乎失了智般。
“别殺我啊!江哥你留着我!我還有用啊!”
楚江城靠近韓妍熙坐的桶裡,韓妍熙殊死一搏起身跳躍出桶,還沒跑兩步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拽住頭發往後扯。
韓妍熙本想尖叫,卻被一隻手捂住嘴從門口托回屋裡,拼死掙紮間腳下拖拽出長長的激烈痕迹。
她又被丢進那個大桶裡,迎面而來的還有濃厚的水泥,幽冷刺骨的全部灌入。
她發出絕望無助的哭喊聲,腦袋裡最後一絲防線終于斷裂,開始歇斯底裡的高喊。
“我身上有定位,傅揚早猜到你要對我做什麼了,你現在弄死我,你也得死!”
楚江城聽完她的話笑了,直接伸手朝她胸口那個珍珠盤扣一拽摔在地上,幸災樂禍早就看穿地斜眼笑瞪着她。
盤扣被摔的四分五裂,裡面什麼也沒有。
韓妍熙臉色頓時煞白,幾乎不可置信。
“不可能,他明明讓我天天戴身上...”
她大腦一片空白,淩亂間忽然看向楚江城,這次眼底再無氣勢,而是語無倫次哆嗦着哀求。
“江哥,你饒我一命,我有用的,你别殺我。”
腦海裡電光火石間閃過一個念頭。
韓妍熙緊緊攥着這根救命稻草,眼眶噙滿淚哆嗦着唇。
“咱們不是和岑家,宋家一起嗎?現在他們都跑了,你不想報複他們嗎?!岑溪的女朋友在公司裡!叫溫白!對!溫白!”
“她那天開着岑旭的車來上班,我們都看到了!是真的!”
“我幫你把她騙來,你用她勒索岑溪,能拿一大筆錢啊!”
楚江城聽完這話嗤鼻一笑。
但很快手一僵,整個人像被定住了。
然後他突然想通了什麼,咯咯怪笑了兩聲,聲音格外瘆人。
“原來他的軟肋不是陳教授家那個小姑娘,是她啊。”
楚江城聞此,放下手裡的水泥桶。
韓妍熙見他不繼續危險而瘋狂的動作,心裡剛松了口氣,忽然看他手裡拿個榔頭出其不意向她一揮。
滴答滴答,血滴四濺。
韓妍熙目眦欲裂,隻感覺天旋地轉之際鬓角邊有溫熱的液體噴湧而出。
她倒在血泊裡,身體還隐隐抽動着。
楚江城細細琢磨着韓妍熙的話,然後快速收起一應工具,開着小木屋外破爛的黑車離開。
而他剛走沒多久,警車鳴笛聲快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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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旭趕到醫院的時候,傅揚已經坐在搶救室外好一會兒了。
他的衣服上沾滿血迹,眸光卻十分冷凝淡定看着急速大口喘息的岑旭,眼神示意身邊還有座位。
岑旭扶着膝蓋半天才直起身,栽倒在他身旁的座位上,滿面愁雲。
“她什麼情況?危險嗎?嚴重嗎?”
傅揚沒接話,兩人就這麼靜靜坐着。
又過了會兒,醫生出來向兩人搖了搖頭歎息。
“能不能醒過來,要看她自己了。”
岑旭聞此滿臉頹色,他深吸一口氣長長呼出,向醫生表示一定要竭盡全力救治韓妍熙。
“她是我們的人證,麻煩醫生你們...”
傅揚的面容依舊看不出表情,隻輕輕提了句。
“警方說,搜查現場歪打正着發現了個手機,拍下了楚江城犯罪的全過程。”
“歪打正着?”岑旭一驚,不可置信。
傅揚回憶着警方的描述,簡單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