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緩緩打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林詩後背緊緊貼着牆壁,看着她在這間房子裡裝模作樣地找起來。
她像是享受别人恐懼被無限放大的感受,勾起唇角,哼起那首歌謠:
黑黑的夜裡抱娃娃,娃娃笑哈哈笑哈哈。
主人輕輕把我抱,我把主人往肚裡藏。
一二三四五六七,時間到,時間到。
東躲躲,西藏藏,找到個紅衣小娃娃。
隻是這首童謠還沒有念完,客廳裡響起一絲清脆的瓷器破碎聲,童謠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扼住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
林詩再看小女孩,她已經抱着娃娃身子抖成篩子,大眼睛裡藏不住的驚恐,死死的盯着門外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林詩她也沒有想到身份轉變得如此之快,她透過門縫也想知道到底是誰能讓這個小女孩開始害怕。
門縫裡被大片的陰影遮住,那人如同鬼魅一樣,隻是林詩一回頭小女孩就已經不見,房間裡的燈光再次恢複如常,門也被關上,林詩不死心地眨眨眼,她尋思自己也沒閉眼啊。
瞬移,還玩遊戲。
這他媽肯定不是正常人。
“砰砰——”林詩瞬間拉回思緒,警惕地望向四周,确定聲音來源于窗外,那人似乎開始不耐煩起來,又敲好幾聲。
林詩走近,猛地拉開簾子,看清來人後,長舒一口氣,打開窗戶讓人進來。
“怎麼是你,其他人呢?”
蘇錦抓着窗框,長腿一邁,便穩穩當當地進來,還不忘拍拍手上的灰塵,聞言,他微微蹙起秀眉,雙眸中刻意盈滿了盈盈淚光,帶着幾分無措的委屈:
“我不知道,我一睜開眼就到了這裡,然後,我就出去了。”
見林詩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蘇錦打量着房間裡的一切,指着床上的娃娃,顯然是被今天上午的事吓得不輕:“這裡好多布娃娃啊,好可怕。”
林詩敷衍了幾句,快步把門關上:“你一開始在窗戶外面看到什麼了沒?”
“沒有,我沒敢朝裡面看,”蘇錦有些不好意思,“我從小最怕這些鬼怪的東西了。”
林詩環顧四周:“之前來的時候沒有察覺到,現在看來,我覺得這裡的布局很熟悉,很像客房的布局,但是這些擺設又讓我覺得這不是同一個房間。”
“有沒有可能這是一個夢境。” 蘇錦怯怯地開口道:“都說夢境是最直接反應夢主人的心境,或者說是夢主人想看到的一切。”
林詩來了興趣:“你的意思是說,這都是那個鬼小孩弄出來的,竟然是夢的話,那我們不就無敵了?”
“我覺得應該不是,首先這畢竟是别人的夢裡,其次這也不是現實世界啊,萬一在夢裡死了,就真的死了呢?”越說蘇錦身體抖得越厲害。
林詩安撫似的拍他的肩膀:“别怕别怕哈,姐姐保護你。”
其實是林詩發現拍這人是真膽小,但這腦子确實是挺好用的,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嘛。
他們走到門口,才發現門口有碎片,林詩湊近聞聞,皺起眉,嫌棄得放下:
“一股子酒味。”
啤酒?
這個家裡能讓鬼小孩這麼害怕并且喜歡喝酒的人……
林詩頭腦裡一閃而過的畫面使她确定下來,那個長滿胡子的大叔:
“是她爸爸。”
相比較林詩的震驚,蘇錦伸出腦袋,模樣有些害羞:“其實也不是,是我在廚房裡弄了個空酒瓶加了點酒精。”
“可你怎麼知道……”
蘇錦從兜裡掏出一個卡通的小本子,小跑到林詩的身邊,遞給她又馬上縮回角落裡:“我恰巧找到女孩的房間,找到一本日記。”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日記本,日記本的封面是這個年齡階段都不能抗拒的粉色,上面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小兔子卡通圖片,扉頁上歪歪扭扭地寫着幾個大字:
林念念。
倒是一個很可愛的名字,和那個鬼小孩一點也不搭嘛。
三月四号 晴 周日
今天媽媽回來,我可高興。
爸爸坐在那兒喝着酒,看上去一點兒也不高興。
媽媽說要來我家陪我幾天,真好。終于有人陪我玩捉迷藏。
三月五号 陰 周一
今天我得一朵小紅花,老師說是因為我作業做得好。
我告訴李老師說,我媽媽回來,媽媽給我輔導的作業。
李老師沒有說話,隻是摸摸我的頭。
三月六号陰周二
媽媽說她會永遠陪着我,還和我拉鈎鈎哦。
拉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小豬。
三月十号雨周六
今天媽媽陪我玩捉迷藏,媽媽可真笨,每次躲很久都找不到我,我腿都發酸。
媽媽說下次會早點的。
捉迷藏真好玩,下次還要和媽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