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鳴被怠慢了也沒惱,樂呵呵地舀了一口粥,送進了嘴裡。
這是第三天,三個大男人見到艾鳴走了,準備各自回房間,被林詩攔了下來。
“你們為什麼不去找線索?天天悶在房裡做什麼?”
面對林詩的質問,董大豪毫無愧疚之心,反而理直氣壯的說地說:
“為什麼要找,我們可不想向夏樂樂她們一樣死在房裡,莊園主人向我們承諾,隻要宴會結束,就會讓我們回去。”
林詩眯起了眼晴:“你知道她們已經死了?”
董大豪自知說漏了嘴,嘴硬道:“她們已經幾天都沒有來吃飯,這還用知道?這不明晃晃的事實嗎?”
“得虧你甯願相信那種人的話,都不願意用腦子好好想想,你覺得可能嗎?”
董大豪臉憋得通紅,他重重地哼了聲,甩手離開了。
李熊緊跟着董大豪,剜了林詩一眼,那樣子好像在說,真是多管閑事。
隻剩下劉好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看董大豪,又看看林詩,像是在猶豫不知道該站哪邊,剛想逃走,陳鶴一把熊抱住了他。
劉好臉被憋的通紅,拼命掙紮道:“這是幹什麼,這是要做什麼……”
林詩在他面前站定:“你應該也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吧。”
劉好無奈妥協,稱隻要放開他什麼都好說。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陳鶴才松開了手,劉好得到喘息,短暫休息了一會兒,才道出了原委:
那天,劉好半夜睡着睡着迷迷糊糊地聽見,有敲門聲音,可這麼晚了,他并不想開門,于是裝作沒聽見繼續睡了,索性敲的不是他的門,是隔壁的門。
後來細想才感覺匪夷所思的是,那敲門的聲音後來幾聲挨他極近,仿佛就在他枕邊,不一會兒,那三姐妹中好像有一個人去開了門,因為他聽見了一聲“誰啊”的叫喚,然後好像發現沒有人敲門,又關上門繼續去睡了,第二天,劉好才從董大豪的口中才聽到她們死了。
林詩皺着眉:“他們怎麼知道的?”
“董大豪說,是他自己昨晚夜裡出來上廁所,聽見房裡尖叫連連,他說他當時想進去,門卻被鎖着,第二天,聽見莊園主人“不用管”她們那麼說,他就覺得那三個女人兇多吉少了。”劉好老實道。
林詩低下頭,左手托着下巴,右手随意地有節奏的敲着桌面:
“好吧好吧,你再給我講講董大豪他去找莊園主人的事呗,他肯定都跟你說了吧?”
劉好面露難色:“他們……不讓我說出去。”
陳鶴有點不耐煩道:“這種事,你不說我不說不就完了。”
劉好架不住他們的威逼利誘,隻好繼續坦白道:
“董大豪沒和我說太多,他隻是同我和李熊講,說他是商人,他和莊園主人達成一筆交易,并且向他保證,如果他做到了,會放他離開,到時候他再把我們兩個人帶上,至于是什麼交易,我也不清楚。”
見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林詩擺擺手放劉好先行離開。
“林詩姐,你說劉好說的是真話嗎?”
“他說的是真的也不代表别人告訴他的是真的呀,總歸還是有一定的參考性嘛。”林詩站起身,目光看向了外面正在園裡做事的艾鳴,下打主意道:
“我們也是應該去參觀下莊園主人的玫瑰了。”
陳鶴“哦”了聲,懵懂地跟在後面。
上午的陽光正好,不像正午那般曬得想逃離,有一種恰到好處的溫暖和明亮。
艾鳴此時正給玫瑰松土,感受到一道熾熱的目光将他纏住。
艾鳴看過去:“……”
坐在不遠處亭子裡一個大男孩嬌滴滴的坐在那裡,突閃突閃着大眼晴,深情地望着他。
艾鳴:“……”瞬間就感覺不熱了呢。
受不住這視線的纏繞,當視線對上時,那種比這天氣還熱上幾分的視線幾乎要将他烤化,對方倒比他還害羞上了,嬌嗔一聲,别過了頭,饒是艾鳴這個三十歲的大夥子也受不住,率先開了口:
“陳鶴先生,這裡坐着會有點熱,要是沒事的話,你可以坐在裡屋去,會涼快好多。”
“哎呀,”陳鶴故作害羞的甩手,語出驚人,一開口就将這場對話帶上從未有過的高度,“艾先生,我不熱的,你是在關心人家嗎?”
“師父”說,抿嘴低頭笑是精髓。
艾鳴抽搐着嘴角:“是的……不不,不是的。”
“我看你天天在這裡種花呀什麼的,我也不懂,”陳鶴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着一把小團扇,捂着嘴巴,隻露出那雙充滿擔憂的眼晴,“但是我真的好心疼你哦,艾哥哥。”
艾鳴:“……”這天怎麼一冷一熱的。
陳鶴故作體貼地靠近:“艾哥哥,要不,我給你扇扇?”
嘴裡是詢問,實際上已經靠近,遮擋了他大片視線。
艾鳴保持着最後的微笑,溫和地拒絕,實際後槽牙都給咬碎了。
“不不不,”陳鶴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手帕,給他擦汗,還夾着嗓音繼續說着“一定要的,人家隻是太心疼哥哥了。”
艾鳴難以維持最後的體面,眼神逐漸變得冰冷,好在陳鶴這邊也接收到了信息,準備撤退:
“艾哥哥,”陳鶴看着他眼神逐漸變得可怕,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繼續說着台詞,聲音卻因為害怕而漸漸夾不住了,“你是覺得人家打擾到你了嗎,那好吧,我先走了……”
陳鶴剛收回的手下一刻被人回握住,陳鶴手一抖,生怕這個boss當場結束他,艾鳴卻擡頭看他,面容和煦如暖陽:
“謝謝你替我擦汗,這個手帕我給你洗了。”
“好。”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艾鳴才松開手,看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低頭看着手帕,手帕在手裡來回揉搓,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
撿回來一條小命的陳鶴跑回了房間,心跳聲才就此消失,一臉後怕的癱坐在床上,林詩露出擔憂的神色:
“怎麼這麼晚才過來,那個艾鳴沒把你怎麼樣吧?”
陳鶴拉過林詩的手,放在他胸口,感受到他熱烈的心跳,林詩不明所以:
“這跳得也太快了吧,他吓你了?”
陳鶴瘋狂點頭,為她的神機妙算點了個贊。
“這人怎麼還吓小孩呢,真想看看他父母長什麼樣。”林詩瞪大眼睛,義憤填膺地說道。
陳鶴委屈的癟嘴,瘋狂的點頭,這人真是太壞了。
“好了好了,我和你說,有了新發現,”林詩剛才臉上還流露出的憤怒立刻消失不見,舉起裝了小半袋土的塑料袋,“你看,表面上是一層普通的土,越往深挖裡面的土居然是紅色的。”
“這不會是……”陳鶴咽了口水,心有餘悸的說道,“這不會是血吧?”
“哦~”林詩露出驚喜的神色,“你居然猜對了。”
陳鶴:“……”我也還至于那沒有眼力見吧。
“而且這土還很新鮮,應該就這兩天剛填上的,”林詩面露嚴肅,“ 所以我合理懷疑,這裡面埋着的可能是……”
“夏樂樂她們?”陳鶴問道。
“嗯,”林詩緊繃着臉,雙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所以我剛剛在思考,這個董大豪和莊園主人做的交易到底是什麼?如果要是董大豪要陷害夏樂樂他們,又要該怎麼做呢?”
“感覺好複雜,”陳鶴無力癱倒在床上,“艾鳴給董大豪的好處是讓他出副本世界,那麼那麼……”
陳鶴像是想到了什麼,坐了起來:“那麼董大豪要幫他殺人嗎?殺到最後隻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他不就可以出去了?”
“對哎,”林詩順着推理,“所以他當時才不要玫瑰花種的,也許他當晚并非是起夜上廁所,而是故意站在門外敲門,目的是要發出動靜,使那個新奇物種察覺裡面有動靜,變得開始暴躁起來,加快殺人的進度。”
雖然隻是推波助瀾,但他的存在卻是這場殺人遊戲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