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鳴微微一怔,倒也沒要料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随即,鳳眸中的陰霾一點點消失,隻剩下内疚和心疼。
是他剛剛太兇了,吓到他了嗎?
陳鶴說着說着,還真感情流露越說越動情,不能自己地哭了起來。
滾燙的眼淚滴在他青筋突起的手背上,艾鳴隻覺得灼熱,快速彈開,語氣中帶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慌亂,“你哭什麼?男子漢就該有男子漢的樣子……”
到最後,艾鳴還是心軟,像哄小孩一樣一遍一遍地安慰他,兩人挨得極近,淚水打溫了陳鶴的睫毛,看上去楚楚可憐,艾鳴就一遍遍為他抹去,他的睫毛如同羽毛輕掃在他手指間扇動,惹得他心底泛起絲絲癢意。
在得到艾鳴的保證,陳鶴才慢慢穩住了呼吸,他後退一步,保持着距離,語氣中帶着鼻音和少年别扭:
“這是你說的喔,不找我的麻煩了。”
那是極小的一步後退,在艾鳴的眼裡卻格外地刺眼,仿佛是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
陳鶴看着他不說話,以為他又反悔了,他有點生氣地擡頭瞪着他,手抓住他的衣領:“你又要反悔,拜托,你把我當路邊地小貓小狗啊,别開玩笑行不行?”
艾鳴手覆在了陳鶴拉住他衣領的手上,低頭看他,眸光中有無盡的笑意蔓延開來:“沒。”
兩人呼吸交織在一起,陳鶴有些愣了神,他松開他的衣領,有些尴尬地擦了擦鼻尖,“哦”了聲。
“你現在還要去外面嗎,如果我說,”艾鳴扯着笑容,眼晴卻盯着他那修長的手,“你會死呢?”
陳鶴動作停滞了幾秒,随後滿口裝作不在乎道:
“那就死好了,反正我不能抛下林詩姐。”
艾鳴眼底染上腥紅,他壓低嗓音,克制着自己,試探性問道:
“你…你喜歡她?”
陳鶴此時很擔心林詩,絕不能和他這樣糾纏下去了,自己得快些,敷衍道:
“對對對,我喜歡她,大哥你問完了嗎?我趕時間救人呢,你别搗亂了哈。”陳鶴推開他,往門外奔去。
林詩第一次覺得生命是如此可貴,在面對這麼一個龐然大物的時候,她和它鬥,這不就如同螳臂擋車,螞蟻撼大樹嘛?
可話都說出去了,林詩反悔多少是傷她的面子,隻能硬得頭皮上,那人花怪把頭探了進來,就被林詩精準狙中——用拖鞋打到了它的臉。
它懵了幾秒,才接受被打這個事實,怒不可遏,簡直是奇恥大辱,它還能被别人給欺負了?
真是傷害性不強,侮辱性極高!!
“暴怒”小花上線,直接給氣出兩個腦袋來,兩個綠腦袋連在一起,一樣腫得老大,不仔細看,真看不出是人腦。
它發瘋般往林詩方向撞來,林詩狼狽躲閃。
林詩:不是,不就一拖鞋的事嘛,我向你道歉,要不你也丢我一拖鞋,咱們有話好好商量行不行?
在躲閃過程中,林詩身上出現大大小小地淤清,全身都快要幹散架,偏偏陳鶴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最後一下,林詩實在跑不動了,認命般地用舉起拳頭,緊閉雙眼,想着要是能一拳把它幹飛就好了。
“砰——”一聲巨響,林詩睜開眼看,那雙頭花被打出窗外好遠,它就像被人彈了腦門似的,彈出一條弧形軌迹,又反彈回來。
林詩看着有些不敢置信,她的拳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眼下沒時間想這麼多了,那雙頭花快速往她這個方向過來,就算撞不死估計也要被壓死。
林詩飛快躲到一邊。
至此,雙頭花估計現在眼冒金星,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林詩躲在暗處,悄悄觀察,那房卡還在那裡,林詩走過去,那雙頭花就像起了應激反應似的,不斷後退。
林詩伸手去要,它好像聽不懂,隻是不斷地後退,從肢體語言看出,它真的很害怕。
林詩手腳并用地比畫着:人家其實沒有那麼可怕啦,人家隻想要你那個卡卡。
雙頭花(不斷後退):聽不懂思密達,别過來思密達。
突然它上下跳躍起來,隻一瞬間便化為了灰燼。
林詩站在隻剩下半邊牆壁往下望,陳鶴舉着朝他揮手。
林詩撿起地上的房卡和門牌号,初級關,門牌号是618。
林詩下去和陳鶴彙合,一下去,就給了陳鶴一拳頭,當做是他來遲的懲罰,陳鶴悶哼一聲,林詩是收着力的,但又怕真打疼他,連忙關切詢問:
“不好意思,是不是打疼了……”
看到陳鶴偷笑地表情,林詩才發覺上當了,作勢要上去多打幾拳,陳鶴像隻靈活的魚,左閃右閃,兩人打鬧得很開心,像是為了慶祝提前的勝利,某人卻躲在身後偷偷的看,手指甲深深嵌入肉裡,身後的戴着花面具的人提醒道:
“6316,你應該出面,給他們最後的考驗才對。”
艾鳴陰沉着臉,不耐煩地回道:“這裡大概還輪不到你教我做事吧?”
察覺到艾鳴身上的低氣壓,戴着花面具的男人立刻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