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也有些奇怪的問道:“對哦,是你家裡寄來的嗎?”
西裡斯哼了一聲,自從他被分進了格蘭芬多,他那對父母恨不得每周寄十封信來敦促他不要忘了布萊克家族繼承人的身份。
去他媽的繼承人。
“這次不是。”他挑了下眉毛,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我們能看看嗎?”詹姆拿起信紙,詢問了一句,但事實上他已經把目光放在那些單詞上了,并沒有等待西裡斯回答的意思。
“随意。”
萊姆斯和彼得都坐了過來,希瑟忍不住好奇,也把腦袋湊了過去。
親愛的西裡斯,
恭喜你即将在霍格沃茨完成第一年的學業!希望你一切都好。
寫這封信是想告訴你,我和泰德準備在八月份的時候舉行婚禮,如果你能來參加我将會非常高興,請柬和地址已經随信附上。
阿爾法德告訴我,自從入學之後姑媽就對你非常生氣,我希望你沒有因此而太難過,霍格沃茨是我見過最美好的地方,但願你能在那裡交到真正的朋友,如果可以,請你帶他們一起來參加我的婚禮。
安多米達緻以問候。
又及:當你看到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被布萊克家族除名,如果因此不能來參加婚禮也請不要難過,泰德和我都會明白的。
“這是誰要結婚了?”
西裡斯說道:“我堂姐。”
萊姆斯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擡起頭問道:“是斯萊特林的納西莎·布萊克?”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詹姆大笑起來,“你不知道她已經和盧修斯·馬爾福訂婚了嗎,斯萊特林的級長。”
“是納西莎的姐姐,表親裡我隻願意和她說話,”西裡斯擡了下眉毛,“安多米達要嫁給一個麻瓜出身的巫師,可能家裡已經把她除名了。我媽媽肯定會把挂毯上她的名字燒成一個黑洞。”
“什麼挂毯?”
“族譜吧,”希瑟說道,“我們家的在天花闆上,穹頂壁畫。”
西裡斯看着她沒什麼表情的側臉,突然萌發了一種奇妙的情緒,至少在這裡,在此時此刻,有一個人在和他承受同樣的痛苦和磨難,這很難不讓人産生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是一塊鏡子的正反面,即使之前從未見過彼此,他們的思想也會無比的貼近.....
“你們家有人嫁給麻瓜也會這樣嗎,”彼得縮了下脖子問道,“把名字燒成小洞...”
希瑟聳了下肩膀:“不會,因為女性的名字是不上族譜的,除非被選為繼承人,男性...我沒聽說有男性娶了麻瓜出身的人,畢竟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那樣......”
法布裡斯讓她在假期回祖宅,大概就是為了把她的名字加到族譜上。
西裡斯沒什麼表情的玩着手裡的魔杖,但除了他以外的人都露出了一種堪稱驚恐地表情。
“你們倆過的都是什麼日子?”詹姆啧啧稱奇。
他露出的那種受寵愛的、被精心呵護神色,是西裡斯和希瑟都不可能擁有的,她明白詹姆沒法理解他們兩家那種狂熱的純血崇拜,波特一家都是善良的好人,萊姆斯和彼得家裡雖然似乎條件不太好,但父母顯然也很愛護他們。
“其實也還好,”她擺弄着自己的魔杖,語氣變得冷漠起來,“假裝自己是個聾子、瞎子、啞巴什麼的,一般來說可以過得還不錯。”
西裡斯冷笑了一聲:“别代表我,我可不是‘過得還沒錯’。”
希瑟擡起頭。
也許是錯的,或者肯定是,但她已經穿過了他那雙灰色的眼睛,穿過黑色的霧障,看見在陰暗的衣櫃裡拼命拍打着櫃門哭泣的男孩,看見他一個人穿過麻瓜的街道,又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宅子,那裡有一個陰暗的地下室,她看見一個女人的魔杖射出銀色的繩子捆住了他......
她收回了視線,一瞬間有些神思恍惚,好像在看一個已經上演過的故事,隻是換了主角。
“那是因為格蘭芬多永遠學不會低頭。”她聽見自己這麼說。
“哦,你一次性攻擊了四個人。”詹姆嚷道。
他誇張的語氣讓希瑟回過神來,她笑了一下,微微聳了聳肩膀,“抱歉,我又沒說這有什麼不好,但你們的确沉迷于這種西西弗斯式的英雄主義不是嗎。”
西裡斯問道:“西西弗斯是誰?”
“麻瓜神話裡的英雄,說真的,你們這些親麻瓜派都不去看看他們的書嗎?”希瑟說。
詹姆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是英雄就行了,我就當你在崇拜我們。”
她下意識的想反駁,但被西裡斯截住了話茬。
“崇拜就對了,”他挑了下眉毛,“現在給你一個向我們學習的機會,一起去參加安多米達的婚禮吧。”
希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沒有聽錯。
這太蠢了,參加一個被家族出名的成員的婚禮,她能想到的後果就足夠令人恐懼了,但他卻像是絲毫沒有意識到一樣,用那種滿懷希冀、渴望認同的眼光看着他。
兩個身處寒冬的人是應該抱團取暖的。
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足夠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