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赫爾穆特,
來信已收到。
我們認可你的忠誠,但你依舊需要提供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來換取主人更多的信任。特拉弗斯告訴我們,你的妻子和女兒都是天生的攝魂取念者,這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如果你們懂得如何把握。
我很期待你的決定
你忠實的伊戈·卡卡洛夫
有一瞬間希瑟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
就在讀信的幾分鐘之内——或許甚至沒有,因為這實在是一封很短的留言——她一直害怕發生的兩件事同時發生了:
她的父親即将成為一名食死徒。
而她的朋友,已經知道了她處心積慮保守的秘密。
更糟糕的是,她現在才意識到在所有人裡面,她最不願意讓他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是莉莉,不是艾妮德拉,也不是詹姆。
是西裡斯。
她說不清原因,但哪怕有一丁點的辦法她也絕不願意讓他知道,可現在西裡斯就坐在距離她不到幾公分的地闆上,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那股薄荷葉混合着酸檸檬的氣味,而他沒看到信上的内容的可能性不足萬分之一。
她感覺到自己肺部的空氣在一點一點的被抽幹,因為咽喉好像已經沒有任何氣體在通過了,除此之外胃也開始輕微的抽痛,她開始後悔自己晚上沒能吃一點東西,但如果那樣的話可能現在她害怕到吐出來了。
然後她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因為這太蠢了,即使她已經感受到了眼角酸澀,于是她隻好強迫自己去想一點别的事情,比如咕咕今天有沒有回來,在她出門的前一天它又自己飛出去了......
但這樣不行。
她用手掌按住眼睛,強迫自己不要打開閘門,然後艱難的張開嘴巴,用一種黏着苦澀和酸痛的嗓音說道:“我...我真的很抱歉。”
她放下手,顫抖着吸了一口氣:“我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多麼悲哀一樣,但真的,如果可以選擇我并不想這樣,我也并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攝取你們的思想和情緒的,我可以控制...或者說幾乎,我每時每刻都在控制...當然我知道對你們來說這挺可怕的,但我真的......”
希瑟沒能說下去,她看見西裡斯直起了身子,他幾乎是跪在他面前了,但這樣也讓他比她又高出了一截,可能是錯覺,西裡斯的姿态稱得上是虔誠,他伸出了手,可能是想碰她的臉來着,但最終他停頓了一下,隻是用帽衫的袖口輕輕的擦拭着她的眼角和臉頰。
她這才意識到眼淚早就把她的臉蛋弄的濕漉漉的了。
西裡斯用一種分外強硬的語氣歎氣着說道:
“到底是誰他媽說這很可怕了啊......”
希瑟瞬間瞪大了眼睛。
天已經亮了,澄黃的陽光穿透了黑暗,西裡斯能看見她臉上幹涸的淚漬,看見她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啜着晶瑩的淚珠,看見她通紅的眼角還有臉上閃着的希冀的光。
他不應該讓她哭的,誰都不能讓她哭,西裡斯無可奈何的想着。
他幾乎是用這輩子最有耐心、最溫和的口吻,帶着一種誘哄的意味和她說道:
“你聽好了,這是我聽過最酷的能力——某種程度上比萊姆斯還要酷。”
“如果有人會因此感到可怕,是因為他對你不夠坦誠,和你自己本身沒有一丁點關系,你應該給他念個惡咒,或者鑽進他的記憶裡把他尿床的事印成傳單發出去。”
希瑟覺得自己不應該笑的,因為她還沒能擦幹鼻涕和眼淚,她看起來一定糟糕透了,但西裡斯的樣子看起來太溫柔了——雖然她從沒想過這個詞能和西裡斯·布萊克聯系在一起——他們離得太近了,他那雙灰色的眼睛看起來真的幽深而溫柔,濃密睫毛使他的目光添上了一種熱情的感染力......
她的大腦和理智可能也跟着眼淚一起流光了,她沒法思考,或者這已經是她深思熟慮的結果了——
她撲進了西裡斯的懷裡。
她的側臉貼着他的胸口,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她知道自己的動作很蠢,因為那一瞬間她的頭頂應該是狠狠的磕在了西裡斯的下巴上,她聽見他發出了一聲痛呼,而且她的眼淚肯定全都蹭在了他那件麻瓜衛衣的領口上,隔着濕漉漉的布料她的睫毛都能感受到男孩溫熱的體溫......
但這樣讓她感到了安心,她暫時不想去管這樣擁抱一個異性是否合适了,生平第一次她想做一件事然後就這麼做了。
“你這樣說我以後就會随時随地鑽進你的腦子裡面了。”希瑟埋在他的懷裡甕聲甕氣的說道。
西裡斯輕輕笑了一聲,他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臉頰輕輕的蹭着她的發心:“随便你,隻要你願意。”
希瑟笑了一下,苦澀而又希冀的說道:“相信我,你不會喜歡那樣。”
“才不是。”
“就是。”
他啧了一聲,空出來的手用力的揉亂了她的頭發。
“這個時候非得和我作對嗎?”
她哧哧的笑了起來。
梅林有時候真讓人搞不懂,給了你殘缺的痛苦,也會給你填補殘缺的機會,不知道這算是殘忍還是善良。
女孩子的情緒真的是來去自如,現在過去了有五分鐘嗎,西裡斯難以置信的看着尚且眼眶通紅的少女,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盒火柴,正在試圖點燃它們。
一根、兩根、三根......
無事發生,那些小木棍在她手裡遠沒有在莉莉手裡聽話
“好吧,這東西怎麼用。”希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