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布裡斯在八月的最後一天回來了,他看上去像是出了趟遠門,全身風塵仆仆的,臉色也格外難看,同樣看起來狀态糟糕的還有黛西,她比之前看起來更加瘦骨嶙峋,連下巴都尖得吓人,十根手指頭都裹上了厚厚的紗布,看起來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一樣。
希瑟想和她說幾句話,至少詢問一下發生了什麼,或者告訴她自己已經看到了那封信并且把它燒掉了,但都沒能找到機會,黛西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吓,以至于希瑟幾次想避開法布裡斯和她說話的時候她總是拼命的搖頭然後瘋狂的用腦袋狠狠的撞着地闆。
九月一号那天在站台上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希瑟隻是試圖詢問她的身體狀況,黛西就差點直接跳到鐵軌上去,她隻能拼命的抓住她的腰背把她按在地上。
“停下黛西!我命令你停下!”希瑟覺得自己幾乎是在尖叫了,站台上的學生都向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很多沒見過家養小精靈的孩子幾乎要把眼珠子黏在她們的身上了。
終于黛西停了下來,她眼淚汪汪的坐在地上,聲音嘶啞的喘着粗氣,希瑟覺得這個場景實在是太可憐了,她也不忍心再逼迫她說什麼,即使那可能是很重要的事情。
“拿着這個就回去吧,黛西,”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有一些融化了的巧克力塞進小精靈那隻裹滿紗布的手上,“照顧好自己。”
黛西眼淚汪汪的看了她一眼,希瑟幾乎以為她會說些什麼的,但啪的一聲,她直接消失在了站台上。
希瑟在原地愣了幾秒鐘,才意識到黛西大概把那句“回去吧”當成了命令,因為以往她都會試圖幫她把行李搬上列車的,雖然每次都遭到了拒絕。
希瑟感到了一些不安,但來不及多想,站台上巨大的時鐘提醒着她霍格沃茨特快馬上就要出發了,她又可以回到朋友們身邊,回到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她太想念那裡的珊瑚絨地毯、星星穹頂還有她深藍色的四柱床......
她提着自己過重的行李箱穿過走廊,希望能在某個包廂外碰見莉莉、艾妮德拉、潘多拉,或者随便哪個她認識的女孩都好——
“早——”
有人接過了她的箱子。
希瑟不用轉身就知道,是西裡斯·布萊克,隻有他會用這種懶散的語氣和她打招呼,也隻有他身上才有那種帶着涼意的洗衣液的味道,她一直覺得那是薄荷的氣味...
“早。”
她擡起頭,發現西裡斯的臉上依然帶着些壓抑的郁氣,不過這樣一來也顯得他更加帥氣了,她明顯的感覺到周圍有更多目光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開心點啦,”她盡量用安撫的語氣說道,“馬上就回霍格沃茨了,家裡的事情你可以全部忘掉,反正我每年都是這麼做的。”
西裡斯抿了下嘴唇,那可能是個微不可見的笑容,他低下頭看着她,一時拿不準她是猜到的,還是讀了他的想法。
“猜到的,”希瑟突然的說,“不過現在是讀到的——所以你不想講話的話也可以不說,反正我都能知道。”
這次他是真的笑了起來。
“那還挺方便的。”西裡斯挑了下眉毛,他突然意識到好像呆在她身邊他的心情就會有所好轉,尤其是她似乎也變得開朗起來了。
他們并排走着——老實說希瑟不知道他為什麼非得擠在她的旁邊,尤其是在狹窄的走廊顯然不足以容納他們兩個人的情況下——一直到第三節車廂,她能看出來這裡坐的大多數都是格蘭芬多,于是她準備從西裡斯的手上接過箱子繼續去後面尋找拉文克勞的姑娘們或者是莉莉——
但西裡斯直接拉開了一個包廂們,帶着她的箱子走了進去。
“嗨!希瑟!”詹姆從推拉門的背後探出頭來朝她大喊,以防格蘭芬多們太吵而蓋過他的聲音,“進來坐啊!”
希瑟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把那件事告訴詹姆了嗎?”
西裡斯輕笑着看了她一眼:“當然。”
“什麼?”
“我還把你趴在我懷裡哭了半個小時的事情也告訴他了。”
“哪有半個小時!半分鐘都——”
她擡起頭,這才看見他那雙灰色的眼睛裡面全都是戲谑的神色。
希瑟羞恥的瞪了他一眼,擡腳走進了包廂。
萊姆斯給她挪了個位置,自己坐到了彼得的旁邊,溫和的和她打了招呼。
西裡斯把她的箱子塞進架子上,一屁股坐在了希瑟的旁邊,手臂自然的搭載了她身後的椅背上,指尖無意碰到了她紮起來的頭發,他順便伸手扯了一下。
希瑟啧了一聲,把頭發甩到胸前。
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萊姆斯身上,他今年終于換了一身長袍,雖然可能是二手的,但看起來比之前那件要合身不少。
“你的臉色看上去好多了!”
希瑟還挺替他高興的,萊姆斯也長高了很多,雖然看起來還是很單薄,但至少臉上沒有出現什麼傷疤,至少證明他這個月度過的還算安穩。
“哦,可能也沒那麼好,”萊姆斯聳了下肩膀,“但白鮮派上了大用場,否則我就得帶着一身疤來學校了。”
“那至少證明的我挑禮物的水平不錯。”希瑟輕快的說道。
“我看未必。”西裡斯說道。
希瑟啧了一聲,他聽起來就像是在找茬,因為如果沒記錯的話有人一直拿着那把小刀耍帥來着。
“你有什麼意見?”
“你送我的東西就沒什麼用。”
“可以開鎖!”希瑟争辯道,“而且還可以解各種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