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辦公室的壁爐還在熱烈的燃燒着,木材被炙烤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在一片沉默中格外的明顯。
“您是說,伏地魔殺死了她。”
希瑟一字一句的重複着鄧布利多剛才話,麥格和弗利維擔憂的看着她,她過分平靜的反應讓他們害怕她是不是被過度的悲傷擊垮了精神。
“就我的情報來看,是這樣的。”
鄧布利多的表情沒有變化,似乎也并不懷疑她有精神失常的可能,隻是語氣肯定的給了她答複。
希瑟慢慢的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當下的情緒,如果說有多悲痛,那也是并不真實,但理智拉扯着她的心髒,不斷的提醒她生下你的那個女人被人害死了,你應該痛不欲生才對。
過了一分鐘之後,希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擡起頭看着鄧布利多問道:“那我父親......”
鄧布利多停頓了兩秒鐘,然後開口道:“你的父親,據我所知,他很可能已經加入了伏地魔的陣營。”
啊,食死徒,這倒是并不意外。
緊接着希瑟突然想到了什麼,鄧布利多的措辭似乎有些奇怪。提到安德莉亞的他隻是說她被殺死,和法布裡斯不同,他們的校長似乎并不認為他們兩個是一體的。
那個一直盤旋在心底的念頭又不可抑制的升了起來。
安德莉亞是一個天生的攝魂取念者。
希瑟壓抑着自己顫抖着的聲音緩緩開口:“教授,她為什麼會......有機會和伏地魔碰面呢?”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似乎是知道她還有沒說完的東西。
“您覺得有沒有可能,她是自願加入的......”
“我覺得不是,孩子。”
希瑟錯愕的擡起頭,這是她預料之外的答案,但鄧布利多回答的卻非常幹脆。
“為什麼?”
“你的母親和你的父親雖然都是巫粹主義者,但我想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他們在本質上有所不同。”
鄧布利多轉過身,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撫摸着那上面擺着的各種銀器,他的語氣古怪,不像是猜測,倒像是在追憶某段回憶一樣。
“你父親是那種對權力有着及其熾熱的欲望的人,雖然這麼說不太準确,但我還是想這麼來描述,比起他,你母親的思想要純粹很多,她隻是出于從小受到的教育,因此慣性的厭惡麻瓜,和金錢、權力、地位都沒什麼關系。”
希瑟怔怔的站在原地:“您認識他們嗎。”
鄧布利多轉過身,藍色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渾濁。
“曾經。”
“這樣....”希瑟喃喃地點頭,“那您就應該知道,我母親她是一個.......”
“希瑟,”鄧布利多打斷了她的話,“伏地魔是一個混血的巫師。”
“同時,他也是精通攝魂取念的大師。”
希瑟有一瞬間的難以置信,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是腦袋裡的思緒一片混亂。
“真相的細節我們無從得知,我想隻有你父親是最清楚的。”
老校長走到壁爐前,火焰倒映在他藍色的瞳孔裡:“如果你想回家的話,現在就可以用飛路粉。”
希瑟搖了搖頭。
“他什麼都不會說的,教授。”
鄧布利多轉過身看着她,并沒有反駁。
“我想...我想回寝室了,”希瑟皺着眉頭組織着語言,“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她的話有些颠三倒四了,但希瑟并沒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已經全部用來消化今天晚上這些悲傷的事實了,雖然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感覺到那種情緒,但會的,或許等她離開這間屋子,又或許等她躺回床上......
希瑟從樓梯上向下走,她從沒覺得城堡的階梯有這麼漫長,好像無論如何也走不完似的,鄧布利多的話似乎已經從腦海進入到了身體内部的其他器官,并且開始在那裡橫沖直撞,這太不舒服了,以至于她必須停下來緩一緩才能夠艱難的吸入一絲空氣,然而就這麼幾秒鐘的時間,腳底下的樓梯似乎也要和她做對,它們陡然的轉動起來,希瑟身體一晃,下意識的握緊了樓梯的扶手。
地面發出低沉的聲音轉動着,她視線中的場景也在不斷的變化、變化,直到腳下的台階即将和另一處平台連接在一起......
她看見了一條手臂,哦不對,是三條腿、好幾個半截身體,還有一團扭動的空氣。
“從這裡進來你們兩個笨蛋!”
“不行,我的胳膊還在外面......”
“這兒絕對站不下這麼多人!”
莉莉慌亂的從鬥篷裡鑽出來,她紅色的頭發因為剛才的混亂變得亂糟糟的,像一顆憑空出現的紅色毛球。
“小聲點!你們難道想——”
嘭。
地面連接到了一起,莉莉下意識的擡起頭,希瑟那張蒼白的面孔闖進了她的視線,一時間兩個人都感到了面面相觑的尴尬。
“哦,希瑟,我不是......你聽我說......”
她有些語無倫次,手上卻沒忘記狠狠的扯了扯鬥篷下面掩耳盜鈴的其他人。
雜亂的聲音戛然而止。
詹姆從鬥篷下面冒了出來——他的頭發比平時還要亂——然後是萊姆斯、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