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放開!”
法布裡斯的眼神一變,立刻站起身走了過去。
希瑟正舉着自己的魔杖,尖端直指芬裡爾·格雷伯克。
她那雙灰藍色的瞳孔顫動着,法布裡斯帶着暗紋的衣角從餘光中闖進來,她能感覺到自己握着魔杖的手正在不受控制的抖動着,連呼吸都滞住了......
格雷伯克裂開了嘴露出一口黃色尖牙,他轉過頭,挑釁般的看向面色陰沉的法布裡斯。
“看來需要介紹一下了啊。”
腳步聲在幾人的身後響起,希瑟愣了一瞬,視線下意識的循聲移了過去,剛好看見那個高挑的男人從書架後面轉出來,他勾着嘴角,褐色的瞳孔滿是興味的打量着她。
法布裡斯克制着自己因為惱怒而不斷起伏的胸膛,他瞪視着眼前的女孩,好像那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你應該呆在自己的房間裡。”
他神色陰冷的看着她。
希瑟握着魔杖的指尖撚動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闖了“禍”,從暑假開始以來她和父親的關系已經跌落到了冰點,法布裡斯拒絕和她談論那件事,并且開始像原先囚禁安德莉亞一樣試圖限制她的活動空間,他總是帶一些行狀古怪的人回家,她無法确定這些人是否都是食死徒,但很顯然,他們都對黑魔法非常熟練。
邪惡的氣氛在這棟房子裡不斷的蔓延,她沒辦法無動于衷。
“這也是我的家,父親。”
她揚起下巴,冷漠的看向那個男人。
法布裡斯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她明白,那是他發怒的前兆,但大概是礙于面子,他不願意在自己的同夥面前丢了風度。
這或許代表着另一個信号,敏銳感讓她放松下來,至少現在,法布裡斯不會對她做什麼,同樣的,他也不會讓其他人對她做些什麼。
“滾回去。”
她聽見他壓着火氣的低沉說道。
希瑟收回了自己舉着魔杖的手,她的視線在法布裡斯的身上停留了兩秒,然後又掃過陰影中格雷伯克、卡卡洛夫的臉,幾秒鐘後,她轉身往樓梯上走去。
卡卡洛夫的視線一直追随着女孩的背影,直到她的衣角消失。
“我必須要提醒你,法布裡斯,你應該更加嚴厲點。”
法布裡斯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他想要喝止,但卡卡洛夫卻沒給他這個機會,他轉過頭,目光銳利的看着他。
“你的記性沒這麼差吧,尊夫人的教訓可就在眼前。”
“是時候該教她一些東西了。”
*
希瑟看着在自己眼前彈開的門鎖。
“今天開始你就搬到這一層來住,”法布裡斯看都不看她的擡腳邁了進去,“從你祖父開始這裡就被設下了最高深的屏障魔法,你可以随便使用你的魔杖,魔法部那幫蠢貨什麼也不會發現。”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口袋裡的魔杖,這條走廊她隻來過一次,那一次讓她獲得了這跟魔杖的使用權,同時也像一條鎖鍊緊緊的困住了她。
直到她獲得了能砍斷它的匕首。
腳步聲戛然而止,法布裡斯在一道房門前停住,從口袋裡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你有很多需要學的,我希望你能意識到自己之前在學校裡玩的那些把戲是多麼愚蠢。”
咒語擊中了門把,帶着家族圖騰的銅把手飛快的轉了起來直到發出咔哒的聲音。
門自動打開了。
有一瞬間希瑟幾乎以為自己要被那種鋪面而來的、濃重的、詭異的氣息撲倒在地上了,但很快,她的視線清晰了起來,她開始意識到這間屋子裡擺放着什麼東西。
一排又一排的書架林立着,不用費心去想她也知道那上面都是些什麼書,隻是比起外面的走廊裡,這些書似乎更加駭人,它們隐隐約約的不斷發出某種低語,令人汗毛倒豎,更不用說牆壁上挂着的畫或是桌上放着的那些擺件,有的東西例如骷髅和人體骨架之類的她還能分辨的出,但更多的卻讓她連分辨都做不到,隻是依舊能嗅到其中危險的氣息。
法布裡斯徑直走了進去,但很快又停了下來,他刷的一下轉過身,目光緊緊的鎖住站在門外沒有動作的小姑娘。
“你在抗議?”他冷笑着說道。
希瑟的視線從屋内掃視了一圈,然後她擡起頭,沒什麼表情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很意外嗎,我以為您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父女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針鋒相對,誰也不打算退讓一步。
或許是汽燈投射下的不真實的光在作祟,希瑟竟然隐約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笑意。
帶着嘲弄和諷刺。
“也好,”法布裡斯輕描淡寫的說道,“也是時候讓你更加了解一下自己了。”
他将手伸進了長袍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