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梅娅的平平無奇,湯姆做任何事情都紮眼地出衆。飛行課上,他如閑庭信步一樣坐着飛天掃帚上下起伏,把魁地奇隊長看得心熱至極,恨不得在他一年級就把這個好苗子撈進隊裡;魔藥課上,他從不搶答炫耀,但是但凡斯拉格霍恩教授轉向他,他都有好幾種答案等着他;魔咒課上,他總是第一個學會新的魔咒,又總為魔咒寫上比别人長一倍的論文;就連為人處世他都格外聰穎,和他聊過天的人,無論之前喜歡他亦或不喜歡他,都會無奈地承認他的優秀。
梅娅·裡德爾,則如同斯萊特林汪汪綠海裡的一滴水,很快就不再被任何人提起了。
當然,除了湯姆。他固然也常常想不起自己這個妹妹,不過周末梅娅總會準時地冒出來,慢吞吞地問他能不能一起去圖書館,然後把這一周的論文任務一個一個地告訴他——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幫幫忙,好哥哥。”
好吧!裡德爾很受用,他雖然會被占用一點時間,但想到這是梅娅,又覺得理所應當了。他自認為很了解梅娅的水平,因而總會為她的論文選擇一個恰當的區間,“保持在這個水平範圍比較像你自己寫的。”他這樣略帶着傲慢說到。
他帶着幾本書心情舒暢地走了。梅娅則在原位上百無聊賴地轉起了筆。
“系統,報數值。”
系統麻利地告訴她,剩餘生命69,裡德爾好感度25。
梅娅微微一笑,“哦,原來他吃日常陪伴這套?”
系統平闆無波地說到:“根據數據情況來說是這樣的,請宿主再接再厲!我局目前唯一成功攻略裡德爾的宿主就是他身邊最好的朋友!”
梅娅卻笑了,道:“我說什麼,你還真信了,好笨。”
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在心裡繼續說道:“他當然不是被日常陪伴打動了,他是因為最近過得很順利,才願意施舍着對周圍人釋放一些善意。這樣的好感增長,一旦等到他身處逆境,就會飛快地掉下去的。”
她低下頭,看了看那被湯姆修修改改得花花綠綠的論文,語氣變得溫柔:“真正的好感度,還是得讓他不順利才能刷到呀。”
系統沉默一陣,猶豫道:“宿主,你好像有點變了。”
梅娅微笑着,“變了?我不覺得我哪裡變了呀?”
系統說不上來,它畢竟隻是一個人工智能,但他隐約覺得,以前的梅娅從不會這麼關心好感度,她似乎隻是單純地——單純地陪在裡德爾身邊。什麼時候改變的?它也不知道。
後台中,唯獨系統可以查看的數值“梅娅對裡德爾的好感度”,從之前的高峰“20”,在這幾天徐徐跌落到了10。
梅娅倒是心情很好地繼續和系統聊天,“你剛剛說的那個,局裡唯一成功案例,怎麼成功的?和我說說呢?”
系統毫無起伏地說:“大部分相關數據已經涉密,但上一個成功的輪回工作者是當年的最佳金牌員工,她攜帶大量外挂卡牌才完成了任務。”
梅娅“哦”了一聲,趴在桌子上說:“她是員工,有外挂;我是罪犯,我除了命多啥也沒有,就是這個意思吧?”
系統說:“對。”
梅娅自己都氣笑了,嘟着嘴不再和系統說話,轉而打量起了自己剛被湯姆大寫特寫的論文們,掃了幾眼以後,她眼裡閃起興趣盎然的光澤。
“他寫得真符合一個中流學生的水平呀。”
“可惜我不是。”
七八門功課的論文在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開,思考良久後,梅娅的手伸向了變形術課的論文——把它撕掉了。
“藏拙也是要有選擇的藏的,”她嘟囔着,“這個課就先不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