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斯拉格霍恩的舞會就這樣徐徐落下帷幕,湯姆·裡德爾的名字以一個非同凡響的速度在各個年級飛快地傳播。無論是否參加了那場舞會,隻要曾經對斯拉格霍恩給出的這個名額有所觊觎的,全都對最後的結果大跌眼鏡。
——一個一年級的男孩!連毛都沒長齊吧?憑什麼選中他?
到處翻湧的談論風波中,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在淩晨被人發現暈倒在走廊的事情,就很快地被人忽視了。
舞會是在聖誕節假期舉辦的,剩下的這段短暫的假期,湯姆心情終于好了起來,和梅娅也徹底和好了。
他作業早就寫完了,幹脆幫梅娅也寫了一份。他非常熟練地幫她把作業水平壓到了中等學生的水平,這對他來說得心應手。
梅娅也很上道,拿到作業以後把湯姆裡德爾吹得上天入地絕無僅有,什麼“最好的哥哥”“沒你不行”一套一套地說。湯姆一邊懶洋洋地聽,一邊情不自禁地笑了。
“别說得那麼誇張。”他心情頗好地開口,但完全沒有要阻止她的樣子。他眯着眼睛看梅娅拼命搜刮詞語贊美他的樣子,終于得意地想到“助人為樂”這句話自有其道理。
他随口說道:“你說,我和馬爾福,誰更厲害呢?”
“哥哥厲害。”梅娅說。
“阿爾法德?”
“還是你厲害。”
“沃爾布加?”
“你。”
“柳克麗霞?”
“……你到底記恨了多少人?”
湯姆呵呵笑了一下,換了個姿勢躺下來,“很多。這都是你的問題。”他甩了一下額前散落的頭發,懶懶地拖長聲調說:“你的朋友太多,我不喜歡。”
梅娅說:“我可從來沒有記恨過你的朋友們。”
“我不需要朋友。”湯姆說,“你自然也不需要記恨。”
這話倒也沒有說錯。自從湯姆·裡德爾和肖恩·普林斯鬧了那一場抄襲事件後,絕大多數純血統的同學都悄悄疏遠了他。他那段時間整天泡在圖書館看書,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在學習死仇詛咒。
想到這兒,梅娅連忙問:“塞爾溫和諾特有再來找你嗎?”
湯姆說:“那天早上就來堵我了,我沒告訴你而已。”
梅娅“啊”了一聲,靠近了一點,像嗅味道的小狗一樣上上下下把他看了一遍。湯姆哭笑不得,一邊擡起手任由她擺弄,一邊繼續說:“我們沒再打起來,他們倆短期内也不會鬧事。”
梅娅說:“你又拿什麼威脅他們了?”
湯姆輕笑,“聰明。我賭他們不敢寫信告訴家長,你猜猜看為什麼?”
梅娅猶豫一下說:“……因為怕被罵?”
湯姆說:“對。他們兩個人的父親都是出了名的老古闆,如果知道兒子被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血統存疑的雜種——施加了詛咒,第一件事情絕對是先把他們狠狠打一頓。他們家族的可不少區區一個兒子,他們成為家族繼承人的可能性會大大下降。”
梅娅了然。
“所以,你之所以沒給馬爾福施加詛咒的原因是因為,馬爾福很有可能會告家長?”
“對。”湯姆簡單地說,“馬爾福幾代單傳,他從小受寵,就算告狀也不會影響他的繼承人地位,所以他絕對會告狀。”
梅娅點點頭。湯姆果然很會玩弄人心,他完全抓住了塞爾溫和諾特不敢告狀要臉面的特點,狠狠地報複了回去——但是塞爾溫和諾特真的會吃這個啞巴虧嗎?恐怕不盡然,隻是這個報複不知道何時才會到來。
*
聖誕節後,期末考試的壓力就越來越明顯了,各科老師都像念咒一樣絮絮叨叨地闡述一年級第一次期末考試的重要性。就在這樣的氛圍裡,梅娅迎來了她和鄧布利多的第二次私下補課。
——其實已經過了兩周,隻是中間那次鄧布利多認為應該給年輕人聖誕節假期,所以到了現在才上第二次課。
與其說上課,不如說是閑聊。鄧布利多一見到梅娅就把四五種零食在桌上鋪開,一邊微笑着打開了一包巧克力蛙,一邊語氣溫和地說:“下午好,梅娅,希望你的聖誕節假期過得十分愉快。”
梅娅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拿起一包怪味豆,輕聲說:“教授聽說斯拉格霍恩教授召開的舞會了嗎?”
鄧布利多微微颔首,他臉上的笑意更深。
“當然,他用來選人的那個胸針,就是我為他施的咒。”
出人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物選法的這個物對巫師的法力要求很高,梅娅本來也猜測不會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自己出手。
現在看來,如果是鄧布利多施加的咒語,那就完全合理了。
既然如此,那鄧布利多有可能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選人的标準嗎?
梅娅這麼想着,也就這麼問了。鄧布利多聞言,并不遮遮掩掩,幹脆直接地點了點頭。
“唔,霍拉斯當然告訴了我,不然我沒法施咒。”鄧布利多說,“不過,在告訴你之前……我聽說選中的人是你的哥哥?”
“是的。”梅娅說,“有什麼問題嗎,教授?”
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在鏡片後面深深地看着梅娅。
“我以為會是你。”他平靜地說,“霍拉斯告訴我他的标準時,我就和他打賭,那個人會姓裡德爾。”
梅娅慢慢地低下了目光,避開了鄧布利多直視過來的眼睛。
“雖然現在看這個賭還是我赢了,但我也不免對自己看人的眼光産生了一些懷疑。”鄧布利多含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