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看她一眼,笑得眼睛眯起來,“梅娅,行李收拾好了嗎?”
梅娅點點頭。鄧布利多看見她旁邊的湯姆,禮貌溫和地點了點頭,寒暄道:“湯姆,希望你度過了一個充實的暑假。”
湯姆揚了一點頭,他明白鄧布利多在暗指什麼——就在不久前,他終于“勉為其難”地同意了斯拉格霍恩對他的盛情邀請,同意參加魔藥學研究峰會。
鄧布利多那雙藍色的眼睛一掃而過,湯姆卻情不自禁地繃緊了下巴。他懷疑鄧布利多完全看穿了他,但他已經自認為非常含蓄謹慎了。
——他之所以不想貿然和斯拉格霍恩一起參加學術峰會,乃是他深知不要輕易冒頭的道理。樹大招風,魔藥學學術峰會是普林斯家族主辦,他如果施施然上去出風頭,被使絆子是預料之中的了。
他每一封“婉拒”的信件,話裡話外,都在暗暗提醒斯拉格霍恩利用關系網,提議更改這一次的峰會主辦方。
他成功了。
最新的消息。湯姆捏着手裡剛剛送來的信件,彎起了嘴角。
——魔藥學學術峰會,本次将由布萊克家族主辦。
鄧布利多沒有再和湯姆說話,他牽起了梅娅的手,很快走出了孤兒院。梅娅手裡提着昨天剛剛收拾好的行李箱,一步三回頭地看着湯姆裡德爾。
湯姆抱着胸,一句話都沒說。梅娅又停下來,盯了他一會兒。
“哥哥。”她終于憋不住喊,“你不和我說再見嗎?”
湯姆微笑道:“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
梅娅似乎滿意了,她拉着鄧布利多的手,消失在了孤兒院拐角的門口。湯姆收回了目光,徐徐踱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還沒打開門時,一個孩子戰戰兢兢地走了上來,小聲告訴湯姆,那個比利·斯塔布斯,終于解決掉了。
“哦?是嗎?”湯姆笑了,“找到買家了?”
“科爾夫人親口說的,今天早上,有人把他打暈帶走了,還給了一筆錢。”
湯姆若有所思:“今天早上?這麼巧?”
他忽然想起來,鄧布利多也是今天登門拜訪。
“那個人長什麼樣?”
被恐吓過來傳遞信息的小孩抖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額,額,就是正常的,額……”
湯姆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穿着奇異嗎?”
“沒有。”小孩下意識地說,隻是他說完後心虛地低下了頭,他其實已經不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了,說來也奇怪,明明隻是早上剛剛過去的事情,他卻好像記憶裡有了一團霧氣一樣,模模糊糊地想不起那人的相貌打扮。
不過他可不敢這麼對湯姆裡德爾說。
湯姆不知道。如果他可以溫柔可親地讓這個孩子慢慢講述自己的記憶的話,他就可以輕易猜到——那個帶走比利的神秘男人,應當就是給周圍麻瓜下了混淆咒的鄧布利多。
湯姆放松下來,他回頭走向房間,落下門鎖,沒再給那個如履薄冰的孩子一個眼神。他想到,大概,這隻是一個巧合,畢竟,鄧布利多收養一個沒有任何淵源的麻瓜,又能有什麼用處呢?
*
鄧布利多帶着梅娅來到一個角落,梅娅正牽着他的衣角,她擡頭疑惑地看着鄧布利多,奇怪為什麼要在這裡停下。下一秒,眼前畫面蕩開一層漣漪,原本的一堵牆上,登時出現了一扇門。
梅娅睜大了眼睛,“教授?”
鄧布利多微笑着,“你的朋友就在裡面。”
梅娅驚呼着打開了門,門裡簡陋樸素,隻有一床一桌,空間極其狹小。床上鋪着單薄的毯子,比利就坐在那兒上面。梅娅小跑着站到他面前,滿臉喜色着用力撲到了他的懷裡。
“比利!”她帶着哭腔道,“你真的逃出來了!”
比利一雙手不知道往哪兒放,求助地看向鄧布利多,鄧布利多理所當然地理解成了這個男孩害羞到紅着臉手足無措,殊不知這個孩子心裡在聲嘶力竭:“黑心女怪物在别人面前演上了,怎麼辦,會不會事後被分屍!”
梅娅說哭就哭,一雙眼睛含着熱淚,亮晶晶地看着比利。比利剛和她對上視線,心裡的那點恐懼和害怕頓時就飛走了,他突然懷疑起自己的記憶:之前那個冷笑淡漠,無喜無悲,高高在上的大魔頭,真的是眼前這個欲說還休的小女孩嗎?
鄧布利多向後退了幾步,緩緩合上了門。比利深吸一口氣,剛想說點什麼,梅娅的笑就像潮水一樣退去了,她往後坐直了身體,冷淡地說:“從你見到鄧布利多開始都發生了什麼,事無巨細地跟我說一遍。”
比利:……
他就知道是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