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别和漩渦有接觸，這京中的風雨最大的不就是——‘天家’，嗯？”周一說道，手指點點自己的腦子，是叫郭嘉多動動腦的意思，“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你的身體可能撐不到十六歲。”

“……不會現在走就好。”郭嘉起身開始穿外衣，被周一拉住說你不用去了。

“我得送她走，又要和賓客寒暄。”郭嘉又不是真的小孩，這葬禮繁複，真真正正對棺材裡躺着的人有感情的卻少，她不去就又少一個悲傷着的了。

周一不再攔她，塞了一顆藥給她說暫時幫她固住氣血但有些副作用，叫她自己取舍。

“謝了。”

郭嘉帶着點乏力來了靈堂，郭保坤還跪着，旁人撤了，隻留哭靈的班子合着哀樂，郭嘉拉了墊子到郭保坤旁邊輕輕拍下他的後腦勺：“你去休息吧，這兒我來。”

“姐……你怎麼來了？”郭保坤的語氣裡帶着哭腔，他說自己該在這的，本就是他的責任，“姐，你身子不好，回去吧。”

“我沒事。”郭嘉又敲了他的頭，姐弟倆像是被淋了雨的幼犬蹲在房檐下等不會回來的主人接走一般。

郭攸之應付完賓客終于覺得世界安靜下來，可安靜的世界才是悲傷真正湧出來的時候。

偌大的郭府終于也隻有三人真的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