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客人,向來是二樓包間的最晚走。
可以理解,畢竟東亞人,出門辦事請客吃飯,飯局的價值就在這煙酒胡話裡了。
包廂的門打開,一群人從裡面魚貫而出,為首的看見柯子傑,傻乎乎地套近乎問怎麼了。
聽着是來找人,幾人都是老食客了,笑說:“肖老闆不在!要在早就過來跟我們喝兩杯了!”
可已經過了約好的時間了,肖楚從來都是守時的人。柯子傑看了看表,幹脆下樓問問其他人。
一直擡着頭太累,肖楚不舒服地踮起腳尖收緊了手臂。小小的動作就像開關一樣,Lucas托起她的屁-股,直起腰,将她整個人輕輕松松地抱了起來。
動作是那樣熟悉,但是肖楚還是為一下子的懸空驚呼,雙腿夾緊了腰往上竄。
她一下子清醒了,胡亂道:“不行!”
可是從以前就是這樣抱起來的,他什麼時候讓她摔過?沒什麼不行的。
Lucas把人抱坐在辦公桌上,他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卡在兩膝之間,雙手撐着桌面貼近,輕吻她頸窩的皮膚。
“叫我什麼?”他的聲音濕潤,混着慵懶的吐息聲,灼人的熱度讓肖楚迷離。
“哥……”
“我不是你哥。”男人輕拍她的臉頰以做懲罰,沉聲提示:“叫名字。”
肖楚咬着唇不做聲,剛才是她被身體記憶驅使而亂了理智。即使最後他們暗自苟且,她始終都要保住兩人的體面。
“乖,聽話。”男人單手繞到她腰後,把人往自己腰間擠。
身體也被猛地前傾,軀體相碰。肖楚膝蓋内-側不意外的貼到男人的緊繃,她倒抽了一口氣。
這個動作是在玩火!
她猛地推開兩人的距離,驚呼:“Lucas!夠了!”
他就是動機不純,卻隻能淺嘗即止。可是對他們來說,隻是牽手擁抱早就不夠,甚至親吻也有了搪塞的理由,隻有情-欲可以證明他徹頭徹尾地需要她。
男人還是用力地把人推到自己身上,低下頭重新含那嬌軟的薄唇。他渾身的肌肉繃得很緊,眼裡是赤-裸裸的情-欲,呼吸卻穩定深沉。濃厚的煙草卷着淡淡的茶湯,帶着歡愛氣息的溫情脈脈,從剛才的思之若狂的欲念變成同愛人的纏綿親吻。
黑暗中,早已自由的手在桌上摸索着與他十指相扣。他的手勁很重很大,肖楚不受控地扭捏交纏。
情緒宣洩已經過去,不同于唇舌交纏中讓人無法滿足的欲-望,潮濕的十指連心,是他們迷亂時腦中的清醒與控制,是蠢蠢欲動下的居心叵測。
二樓變得安靜,肖楚已經有些受不住了,鼻腔發出撒嬌求歡一樣的輕-吟。
松開唇的時候,兩個人都滿足的喘息。
男人扣着小腦袋抵着她的額頭,氣息相交間啞聲問道:“别走,我們像過去一樣好不好?”
肖楚把臉頰貼近他的胸口,他的心跳狂亂,她卻心如死灰:“……不可能的。”
“如果你不想被人指指點點,我可以申請輪換醫院,我可以偷偷苟且,隻要你别離開我。”
肖楚心裡就像被潑了一盆冰水,隻覺得寒毛倒立。
她慢慢推開剛才跟自己纏綿悱恻的男人,喃喃自語:“你說真的嗎?”
Lucas以為她同意了,甚至有些欣喜,彎下腰看着她笑,說:“當然,我們可以表面做做樣子,隻要在一起,我都可以。”
看肖楚低着頭想得出神,男人像一隻難纏的貓,又追着讨要親昵。
額頭、臉頰、脖子,最後回到唇邊親舔。
肖楚煩了,開口推拒。但是剛才的纏綿還沒過去,她的拒絕就像欲拒還迎。忍無可忍下,肖楚直接揚手一巴掌打在Lucas臉上。
力道不輕,Lucas條件反射地捂住臉站直。
“生氣了?”
十指連心,肖楚渾身都在發-抖,她說:“你要當奸夫?”
Lucas勾着一邊嘴角冷笑:“你可以結婚,隻要你别離開我,我無所謂。兄妹也好,地下情也好,我會掩飾得天衣無縫,你可以把錯全部推給我,讓我身敗名裂都可以。”
肖楚嗤笑,“你猜為什麼浸豬籠的都是女人?”
走道傳來說話聲,是李航和柯子傑。
Lucas卻毫不在意,反而皺眉看着肖楚。
她手指用力地點了點他的心口:“你動動腦子!”
肖楚用力推開他,從溫柔鄉逃離,跳下桌子。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Lucas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肖楚轉身,冷淡說:“你自己想吧。”
Lucas眼裡除了茫然,就剩下委屈了。
他靠了過來,柔聲細語說:“那你還走嗎?”
這個眼神讓肖楚心軟。
她心裡想着别心軟,不可以心軟,但是還是身體本能地點點頭,便打開門縫出去。
“我就說老闆在二樓嘛!”李航正在廚房忙着,也就是看到柯子傑在大廳等久了,才主動帶人上來的。
柯子傑看肖楚發絲微亂,甚至唇上淡淡的口紅侵略出嘴角,臉上一側的妝也淡了,透出了臉下的微紅。
肖楚感覺到他的視線,手背貼上被摩挲得溫熱的臉,倦倦說:“人不是很舒服,睡懵了。”
柯子傑松了口氣,低頭問:“沒事吧?”
“沒事,連着幾天出門,認床沒睡好……裡面那沙發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