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面色溫和,緩緩說道:“林大人見笑了,若全鎮百姓都知小女記性不佳,小女的安危恐難保障,此事知曉的人越少越好。”
說着,唐夫人微微屈身行禮:“還望林大人莫要對外提及。”
林成趕忙應道:“唐夫人放心,我們隻是來辦案,問一問情況,關心一下唐二小姐,不會多言。”
林成拍了拍胡赤的背,胡赤也連忙說道:“對對對,唐夫人放心,我們不會說的。”
唐夫人這才展露笑顔,微微點頭:“那就好,麻煩兩位了。”
“不過聽說唐二小姐身上的痕迹有些怪異?”林成試探着問道。
唐夫人面露難色:“這個……要不等過兩日錦笑醒了,兩位再來看看。”
林成知曉這是婉拒,便點頭說道:“好的,那等唐小姐好些了……再來。”
離開唐家後,胡赤滿心疑惑:“唐夫人為什麼不讓我們去看唐二小姐呀?”
林成輕拍他的肩膀,耐心解釋道:“唐二小姐尚在病中,未醒過來,此等情形如何相見?若真讓我們進去,怕進的是唐二小姐的閨房。我們兩個大男人,進去恐有損唐二小姐的閨名。”
胡赤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接着又忍不住問道:“那那那你說唐二小姐真的睡一天就沒記憶了嗎?”
林成垂眸沉思片刻,說道:“這其中奧秘,等過兩日再見唐二小姐便可知曉。”
“不過唐夫人以此為由拒絕我們,想必多半是真的。”
林成嘴角上揚,眼中透着思索。
胡赤嘟囔着:“這唐二小姐真是個怪人。”
*
胡家的絲綢生意聞名遐迩,尤以紮染工藝獨步天下。
那紮染出的絲綢,如絲般柔滑,觸感宜人,色澤絢爛,令人心醉神迷。
林成與胡赤一同踏入這染坊,隻見高高的木架子上,各色布料随風飄舞,似仙女的霓裳。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那如紅寶石般豔麗的布料,像是被賦予了生命,猛地撲向胡赤的面龐,胡赤下意識地緊閉雙眸。
待他再次睜眼,這布料又向着另一個方向飄然而去,如夢如幻。
林成癡癡地望着這些布料,情不自禁地湊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那癡迷的模樣,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就在此時,胡老爺瞧見了林成,急匆匆地趕來,滿臉焦急地說道:“林大人呐,我這魚塘,被您的人翻了個底朝天,可連屍體的影子都沒瞧見!”
胡老爺急得一把抓住林大人的袖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聲音顫抖着:“莫不是有什麼更為恐怖的東西藏在裡頭?”
林大人凝視着胡老爺,見他鼻頭冒汗,神色惶恐,輕聲安慰道:“或許是有人殺了人,放幹了血,您家這位置湊巧罷了……”
胡老爺聽聞,吓得渾身一個激靈,冷汗瞬間濕透了衣衫,嘴裡哆哆嗦嗦地念叨着:“定是索命的!”
林成瞧着胡老爺這般失态,疑有蹊跷,故意俯身湊到他耳邊,緩緩說道:“索您的命麼,胡老爺?”
胡老爺仿佛失了魂一般,聲音顫抖如細絲:“那日,我瞧見……有個男子在埋人呐!”
“在何處所見?您又如何知曉埋的是個人?”
林成的聲音此刻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緊緊纏繞着胡老爺。
“在紅海上遊的樹林那兒,絕對是人!我親眼瞧見一個男子,背着一個金發女子,将她埋了。當時我吓得拔腿就跑,慌亂中不小心摔了一跤,回頭一看,那男子正望着我。”
胡老爺的聲音愈發顫抖,恐懼幾乎将他吞噬。
林成與胡赤聽聞,同時轉過頭,目光交彙,滿是疑惑。
“那您為何不報官?”胡赤滿臉怒其不争。
“我怕他尋來報複呀,今日見魚塘裡的水泛紅,這才趕忙找您林大人呐!”胡老爺一臉哀求。
這時,一旁傳來清脆的聲音:“林大人,你們怎麼才來?”原來是方甜。
方甜一看這情形,便知胡老爺又在胡言亂語,瞎操心了。
“哎呦,胡老爺,不是跟您說了嗎?這魚呀,是因為您池塘裡的藻太多啦。”
“藻?這藻能咋的?還能讓魚呼吸不過來?”胡赤一臉迷惑。
方甜白了胡赤一眼,嗔怪道:“走走走,帶你去瞧瞧。”
來到魚塘邊,隻見這魚塘廣闊無垠,水深不見底。
雖說被翻攪得有些淩亂,但那水的顔色确實紅得詭異,準确地說,是如鐵鏽般的紅褐色。
胡赤望着這水,一臉不解地看向方甜,渴求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