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颔首。
妗兒便仔細地翻閱起了案卷。
燕國二百載,京城之中青樓女子的命案接連發生,仿若一片陰霾籠罩着這看似繁華的市井之地。
先看那宋水之死,燕國200年9月4日,于西市安康街的環采閣香消玉殒。
那兇手作案手段甚是殘忍,用糊紙沾水,層層覆于死者之上,令其窒息而亡。案發現場,屋内外完好無損,可茶水中卻被下了迷藥。
宋水在接客之時遭此厄運,被發現時,四肢被縛于桌腳,不得動彈,全身赤裸,吻痕遍布,更有那不堪的性侵痕迹,屋内錢财也被洗劫一空,而那嫌疑人就像鬼魅一般,隻留下一個消失的客人這樣模糊的線索。
十日之後,白尾尾在家中的永安巷遇害。
那是燕國200年9月14日,作案工具疑似為手,将其掐死。
她坐在凳子上,四肢被衣物綁住,口中塞物,無法出聲求救。
和上一個一樣,她也遭受了性侵,家中錢财不見,現場依舊沒有破壞的迹象,嫌疑人同樣是那消失的客人。
時光流轉,到了燕國200年11月8日,穆玉在西市安康街金美樓被發現死亡。
她被自己身上的項鍊勒死,屋内外平靜無暴力破壞痕迹。
她呈跪式姿勢,地闆上的痕迹都表明遭受了性侵,現場沒有迷藥,錢财也被拿走,那消失的客人依舊是最大嫌疑。
再到燕國201年7月10日,蘇申于西市安康街露水樓殒命。
兇手用死者頭發勒死了她,床上床邊有碎發為證,手指縫裡的胭脂表明那是死者自己的。
她雙手被綁床邊,雙腿并攏,同樣沒有迷藥痕迹,錢财被掠,而那消失的客人又一次出現後消失不見。
剩餘幾起,妗兒快速翻看卷宗,大多都是如此因窒息而死……等,并未有異常之處。
妗兒面對這十餘起案件,眉頭緊蹙,滿心憂慮。
她發現除了最初的案件用到迷藥,之後便不再出現。
她推測那兇手初次作案時或許因被害人的言語刺激而興奮,之後更是沉溺于此。
作案手法從最初的紙沾水窒息,逐漸演變為用脖頸上的各種物品緻人死亡,且不斷翻新。
死者的羞辱姿勢也越發變态,身體上的鞭痕、咬痕,體内的異物,都昭示着兇手的殘忍與變态。
然而,不變的是死者皆為青樓女子,且都有一封畫着月亮的空信。
妗兒心中思忖,“兇手這般在性中虐待女性,恐非單純滿足生理需求,或為報複,或為權力欲、控制欲作祟。”
她接着說道,“也有可能是青少年時期性認知偏差,性成瘾,又或是幼年遭受性虐待、家庭暴力等,從而心理扭曲,産生報複心理。”
一旁的胡赤摸了摸下巴,疑惑地問道:“那為何都是青樓女子呢?”
他撓撓頭又說:“唐二小姐,您說得有些複雜,我聽不太明白。”
妗兒解釋道:“也許是因某些緣由對青樓女子有痛恨之情,存在偏見歧視,又或許是她們的美貌、年齡、身份讓兇手有了可乘之機。”
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她們錢财被奪,兇手很可能是謀财害命。要僞裝成客人殺人後悄然離去,還不被發現,且能帶走那一大箱錢财,這定非一人之力可為。很可能是多人作案,一人殺人,一人望風或處理現場,這樣才能把大箱子運走而不被察覺。”
說話的正是林成。
妗兒聽了,眼睛一亮,點頭稱是,并補充道:“多人作案往往有一主一執,執行者往往容易被策反。”
胡赤看看兩人,問道:“那我們要找的兇手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妗兒走上前,微笑着說:“兇手喜愛被害人掙紮求饒,享受死亡過程,性虐方式愈發變态,這是報複性的行為。”
“大概幼年有被性虐待或性侵經曆,或是被父母嚴厲管控、遭受家暴,從而導緻心理扭曲之人。”
“而且此人善于僞裝,能說會道,經常出入青樓,甚至可能就是青樓之人。”
“從現場,後幾案現場情況出現的動物屍體,還可能有虐待動物的習慣。”
胡赤卻有些為難地說:“可是,唐二小姐,您也看到案卷了,都是消失的客人。當時對相關人員都進行了調查,卻毫無異常。雖說都是消失的客人,但每一案中的描述模樣都不同,根本無法認定是同一人。”
妗兒眼中也閃過疑惑,輕聲說道:“嗯……雖不知緣由,但不是還有第十一位被害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