妗兒與薛霖才踏入大理寺,剛推開房門,便瞧見胡赤正忙得不可開交,他一邊焦頭爛額地翻找着案宗,一邊表情凝重得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
“這是怎麼啦?”妗兒滿心好奇,趨近他身旁,目光投向他手中那一大摞案宗,其中大部分都已經被翻看過一部分了。
“哎呀!唐二小姐,您可算來了!”胡赤猶如久旱盼甘霖,總算盼到了妗兒的到來。
“這些都是近十年與青樓女子被害相關的案宗,昨晚有個青樓女子在自家香消玉殒了。”
妗兒歪着頭,一臉疑惑地說道:“雖說都是青樓女子死亡,但未必是同一人所為吧?翻這些有何用處呢?”
胡赤的表情愈發凝重,他認真地看着妗兒說道:“在死者的身上,有一封信,信中寫着‘我将繼續十年前的殺戮,進行未完成之事。’”
妗兒的神情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難道是連環殺人案?”
“沒錯!”胡赤應道。
“都怪看守的那個人,在取出來的時候,把十年的事件裡已完成和未完成的弄混了,送過來的時候都還沒發覺,現在隻能在這兒分辨了。”胡赤的臉上帶着些許懊惱,手下翻找的動作更快了。
妗兒二話不說就加入其中,幫忙迅速把案宗分清,以便能開展下一步的計劃。
薛霖則一臉淡然地走到放着茶的桌子旁坐下,慢悠悠地倒滿茶杯,那唇瓣輕輕貼着杯壁,細細地品着茶。
他的眼神卻不時地飄向妗兒,被她那認真的模樣深深吸引,于是悄悄地偷看。
“好了!整理好了!”妗兒看着桌上整理分明的案宗,滿意地點點頭。
妗兒沉默片刻後說道:“十年之内未破解的殺人案,光是與青樓女子相關的就占了其中的三分之一,足足有十起案件呢。”
胡赤依舊面色沉重:“這些大多都是同一個人所為。”
妗兒甚是驚訝:“同一個人?”
胡赤點頭:“嗯……這些案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
妗兒試探着說:“……信封?”
胡赤肯定道:“對,而且兇手恰好在七年前停止殺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後再也沒有青樓女子被害的事件了。”
妗兒心想這兇手還挺擅長隐匿行蹤的,但還是忍不住詫異道:“難道當時就沒有任何線索嗎?”
胡赤搖了搖頭:“不清楚,當年我和林大人尚且年幼,隻有個大概的印象。”
每當午夜來臨,若是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在街道上行走,就會被兇手殘忍殺害。
“印象中,當時這件案子是林大人的父親,林渡前輩接手的,後來……”胡赤欲言又止,臉上滿是惋惜之色。
妗兒還想再聽,追問道:“後來怎樣了?”胡赤眼中閃過掙紮,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那聲音清冷而疏離,妗兒好奇地回頭望去,隻見一名男子從身邊走過,隻留下一個高高紮起的馬尾在眼前拂過。
随後,男子站在案桌前,拿起案卷看了起來,眉頭微微一皺:“這些就是近十年來的案件?”
“是的,林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青樓女子被害的案件記錄都在這裡了。”胡赤趕忙把面前不重要的案卷挪開,将那重要的十起案子擺放在面前,好讓林成仔細查看。
妗兒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這位新來的林大人,那目光太過熾熱,讓人無法忽視。
林成忍不住擡眼與她對視了一眼,語氣略微放緩地問道:“怎麼了?”
妗兒眼珠一轉,說話比眼神更加直白:“大人旁邊的兄弟說,您父親在十年前就在查這個案子了,所以……查出什麼了嗎?”
旁邊的胡赤被唐二小姐這話吓了一跳,急忙走上前,一個勁兒地朝她使眼色。
妗兒看向這位兄弟,隻見他眼皮都快抽筋了還在不停地動。
至于這位林大人,嗯,剛剛就在一直看着自己,那冷冷的感覺如影随形,啧,這是幹嘛呢。
妗兒卻依舊露出微笑回應着。
林成的臉色微微波動,最終又恢複了平靜:“沒查出什麼。”
緊接着,林成直接說起昨晚青樓女子被害的事件。
“那名受害女子,根據仵作的屍檢結果,推測大概在昨夜子時被人活活勒死,并且有性侵的迹象,屍體被擺成羞辱的姿勢,全身赤裸。”
妗兒眨了眨眼睛,思索片刻後問道:“那十起案件都是用繩子勒死、有性侵、擺出羞辱姿勢嗎?”
林成回答:“除了殺人兇器不固定,性侵的方式、擺出的羞辱姿勢也不盡相同,但全身赤裸這一點是相同的。”
“我能看看嗎?”她的手指向桌面上的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