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一切都太過逼真,以至于他和祁默都忽略了,這不過隻是一場遊戲,不管他們找不找得到那雙繡花鞋,他們最終都能出去,隻不過出去的方式可能不一樣罷了。
然而,遊戲的進度卻不容他們多加思考,沒過多久,剛才招呼他們的管家又出現了。
他站在宴會廳的正中間,發布遊戲的任務。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家少奶奶的繡花鞋不見了,根據習俗,新娘子必須穿戴齊整才能拜堂,婚禮才能夠禮成。”
解釋了原由,管家這才進入正題:“這眼看吉時就要到了,可否勞煩各位幫忙找一找,屆時我們李家必有重謝。”
賓客們都表示理解,心腸熱一點的,已經離開座位去找尋了。
許雁栖和祁默互看了一眼,也紛紛起身,加入尋找的隊伍。
李府整體空間有限,并不會所有房間都一比一還原,而且有些房間他們還進不去,比如新娘的婚房。
所有能去的空間都大緻掃了一下,許雁栖和祁默還是沒能找到其他人類,可見倒黴催的遊客就隻有他倆了。
沒有其他人可以商量,他們便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讨論該去什麼地方找這雙繡花鞋。
不過在此之前,許雁栖沒忍住吐槽道:“請人幫忙找東西,有些地方還不讓去,這東西要真藏在裡面,還讓不讓人找到了。”
祁默還是第一次聽見許雁栖抱怨,他當即覺得新奇不已,因為故事情節引起的不适感,頃刻間散去不少。
“就是嘛,”祁默附和道,“怪不得能搞出包辦婚姻和冥婚這一套,看來當年推翻封建主義的消息傳遍了大江南北,就是沒傳到他們家去。”
許雁栖意識到他有些過火了,連忙偏過頭去輕咳了兩聲,再用正事轉移祁默的注意力:“不讓去,可能那些地方他們都翻遍了。既然如此,鞋子很可能藏在他們完全想象不到,亦或是不敢想的地方。”
“棺材!”他們再一次異口同聲道。
能去的地方,除了後院,便是大廳,并且大廳正中還擺了一副棺材,不消說,這幅棺材裡肯定是李家那個死去的兒子。
自古以來,都倡導死者為大,如果孫小姐把繡花鞋藏進棺材裡,李家人找不到,也不足為奇了。
“可是跟他們講,不說他們會不會去找,信不信都是一回事兒。”祁默歎了口氣,他們不過隻是想出去而已,現在弄得是騎虎難下,“而且,萬一沒找着,咱們下場會如何?”
祁默擔心的确實在理,這家人可不像是那種會講文明、講禮貌的人家,要是擾了他們兒子清靜,都沒找到那雙繡花鞋,他和祁默會面臨什麼下場,還真不好說。
最重要的是,那雙鞋要真在那副棺材裡,他們到底該不該找到呢。
盡管這隻是一場遊戲,但一想到曆史當中真實存在過這些事情,他們要是幫李家人找到了鞋子,那便是助纣為虐,成了他們的幫兇。
“二位可有找到繡花鞋?”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許雁栖和祁默一跳,他們轉過去一看,發現是管家。
管家卻不以為意,像是對吓到他們還頗有些得意,嘴角揚起一個更大的幅度:“二位要是找到了,可要趕緊告訴在下,切不可誤了吉時,亦不要為了不相幹的人,搭上了自個。”
說完,管家翩然離去。
許雁栖捂着胸口,喉嚨止不住地咽了幾口唾沫。
祁默眉頭緊蹙,眼神如刀,盯着管家離開,直到望不見管家的身影,他才扭頭對許雁栖道:“沒吓到吧,雁栖哥。”
許雁栖搖搖頭,心裡卻有了一個主意,他沖祁默招招手,示意他耳朵貼過來。
聞言,祁默雙眼逐漸發亮,他連連點頭,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于是他們倒回去,回到大廳。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前頭的設想是對的,沒有一個人聯想到繡花鞋可能會在棺材裡,所以大廳裡空無一人。
祁默覺得時機正好,他對許雁栖道:“雁栖哥,我去找吧,你在門口望風。”
許雁栖心知祁默在這一塊上,膽子要比他大,而且時間有限,他便沒有堅持,點頭應下後,就走到門口,盯着周圍,一旦察覺到任何風吹草動,好及時進去通知祁默。
祁默三兩下爬上棺材,毫不客氣地翻看裡面的情況,哪怕和死人面對面,他也無所畏懼。
好在鞋子還真藏在裡面,祁默大刀闊斧地翻動一圈,總算讓他找到了那雙繡花鞋。
“我找到了。”
許雁栖聽見祁默的聲音,走進去,就看見祁默揚起笑臉,舉起那雙鞋子,沖許雁栖揮了揮。許雁栖輕笑,走過去對祁默道:“好了,我們把它燒了吧。”
來之前,許雁栖想的主意,正是找到鞋子後,把它們給燒了。
反正最後不管怎麼樣,他們都能出去,那麼就按照心中的想法去做好了。
剛好棺材前面燒了有香火錢紙,正好解決了他們的工具之難。
看着熊熊烈火很快舔舐掉繡花鞋,許雁栖和祁默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相視一笑。
不過随之而來的,是忽然刮起的大風。
周圍環境迅速形成一道漩渦,棺材裡的屍體還爬了起來,叫嚣着:“都說甯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哪兒來兩個小人,竟敢破壞本少爺的婚禮!”
這場景着實出乎了許雁栖的意料,盡管他不覺得他做錯了,但是該怕還是會怕。
祁默依舊毫無畏懼,他抓住許雁栖的手,把他攬入懷中,低頭在他耳邊小聲道:“别怕,把耳朵捂上,我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