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都一晃而過,祁默很快就踅摸過來,許雁栖為什麼會突然問起呱唧。
“它呀,”祁默停頓片刻,将許雁栖的心狠狠吊起,才不疾不徐道,“在哪兒充電都可以。”
祁默繼續解釋:“以往我都讓它在次卧充電,就是你現在住的那間房間。現在我不是怕打擾到你麼,所以就把它放外面充電了。”
這話聽起來是一點毛病也沒有,可不知是不是許雁栖的錯覺,偶然間,他竟捕捉到了祁默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許雁栖:“……”
不管事實如何,祁默還怪貼心的,就是許雁栖心裡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隻是到了夜晚,看見房間裡正充電待機的呱唧,許雁栖心底的恐懼散去不少後,那點莫名的滋味,瞬間轉化成熨帖,如一股暖流,滑至他的四肢百骸。
這種感覺許久未曾光臨過許雁栖,他一時覺得陌生不已。
緊接着,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就關了燈,上床睡覺。
這一夜,他睡得很安穩,第二天又能按時起床了。
不過一走出房間,他又看見祁默早早地在廚房裡忙活了。
……
許雁栖和祁默一吃完早餐,就在呱唧掏出手帕,抹掉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中,出發前往飛船的登陸口。
他們提前到了那兒,但還是瞧見宋彬先他們一步抵達。
宋彬看着許雁栖和祁默一同前來,驚訝得仿佛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原地,但比起許雁栖和祁默是從同一個地方出門,他似乎甯願相信他們是中途碰到的。
“你倆怎麼一起來了?”宋彬自問自答道,“門口遇見的吧。”
祁默眨了眨眼睛,心裡有一個想法,正在成型中,許雁栖就開口道:“對,我們是在門口遇見的。”
這下他的想法完全顯現出來了——
宋彬不知道他和許雁栖同居了,更準确一點,是許雁栖不想别人知道他們同居了。
祁默頓時覺得胸口發悶,像是塞滿了棉花。
雖然棉花輕飄飄,沒什麼存在感,可他依舊感覺呼吸不暢。
與此同時,他一顆心黏糊糊地擺布不開,身上長滿了無形的荊棘,不管是誰接近他,都有可能受到他的傷害,而且他也不能幸免于難。
“那還真趕巧了。”宋彬笑呵呵道,順道解釋他這麼早出現的原因,“我剛和節目組商讨節目流程呢,一會兒全員到齊了,我們就要開始直播。”
許雁栖偷偷瞥了眼祁默,看見祁默回避了他的眼神,眸子一暗,心底劃過一絲陰霾。
他再和宋彬對話時,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宋彬感覺氣氛突然凝固了一刹那,一股莫名緊張的氛圍襲來,好像當場劃一根火柴,就會立刻爆炸似的。
在場的就他們三個人,宋彬微不可察地觀察着許雁栖和祁默,可他們的神情較之平常,幾乎沒什麼異樣。
一個兩個慣是面無表情,實在看不出來底下的暗潮湧動來自他們。
宋彬收斂住思緒,不敢再沒邊沒沿地發散了。
混迹職場多年的直覺告訴他,背後的情況肯定不簡單,但人精屬性卻及時阻止他,沒讓他繼續探讨下去。
“對了,許老師房子的漏水問題,現在怎麼樣了?”
那天許雁栖和祁默因為房子漏水,匆匆離開,事後宋彬也關心過這件事情,但具體情況他并不清楚,因此更不知道許雁栖搬去和祁默一起住了。
這會兒提起這件事,一是關心許雁栖,二是想找個話題先聊起來,免得冷場。
“差不多了。”許雁栖實在不擅長說謊,尤其事後他沒再關注這件事了,再加上現場一共就三個人,偏偏還有另一個人了解實情。
短短四個字,他的比西天取經還艱難。
宋彬沒有多想,反而替許雁栖欣慰道:“那就好,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回不來,這事兒要是卡在這當口,麻不麻煩另說,但心裡老惦記着,煩人。”
許雁栖甚至不敢和宋彬對視,聞言隻能附和宋彬,還都是些“嗯”、“啊”、“對”無意義的字詞。
這進一步凸顯了許雁栖的心虛,以及詞彙量的匮乏。
祁默全程默不作聲,隻有在許雁栖快要應付不過來時,才慢悠悠地回敬他一個眼神。
其他時候,他都直挺挺地站在一旁,宛如一根柱子,高大且沉默,卻不容忽視。
好在集合的時間快到了,其他人陸陸續續趕來,許雁栖的良心才稍顯安穩,不用繼續遭受說謊的折磨。
一切準備就緒,他們登上狻猊号,在航站樓工作人員的指揮下,緩緩駛離地面,再度前往ZGUS27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