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風一頓,氣笑了:“媽的,你這個人渣!”
車來接江萚的時候,祝長風的鑰匙是被他很嫌棄地丢出來的。
祝長風氣不打一處來,罵他:“在我面前話不僅冷冰冰,心也硬梆梆的。你有本事就去你那老情人面前拽一回,在他面前裝什麼可憐!草!”
江萚本來已經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他斂眸瞪了眼祝長風,問:“你說什麼?”
“我說草!”祝長風已經沒有了耐心,他現在身上沒錢,家門鑰匙又在江萚手上,建築的工程款也沒批下來,活脫脫一個叫花子。
江萚:“上一句。”
祝長風:“在他面前裝可憐,有意思嗎?”
江萚:“不對,這句的上面一句。”
祝長風壓着怒氣:“我說!你别他媽在你老情面面前裝可憐賣慘了,人家不吃你這一套。”
下一秒,本來還在生氣中的祝長風看見江萚抿唇淺淺地笑了,一時愣住,随後眉頭一皺:“……我真服了。”
江萚偏頭:“姓陸的不是什麼好拿捏的人,你最好不要招惹他,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祝長風一聽到關于陸柏聲的事,神情頓了下:“我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我想告訴你,活到現在還就沒有我祝長風搞不定的人。”
江萚看了他一眼,丢下未必兩個字就叫司機開走了。
回到研究院的江萚一刻也沒耽誤,在圖書館翻看了大量的資料終于找到了“信息分化畸形”的案例。
回想方竹溪和陸柏聲相處的模式,他心裡有了一種猜想。
不過也是源于他腦子裡一閃而過的想法,現在并沒有得到實際上的論證,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方竹溪上課的時候為了避免坐在第一排與江萚來個面對面交流,竟然提前了一個小時先到了教室。
沒想到的是,還沒進教室居然聽見了裡面傳來一陣怪異的哼哧聲。
方竹溪透過門縫,瞧見後排有兩道身影緊緊抱在一起。
掃了一圈,這裡也沒别的人。
他更沒有偷窺别人的習慣,索性替兩人掩好了門,趴在欄杆上給她們望風。
方竹溪緩緩地打了個哈欠,午後陽光實在太曬,沒站一會兒他就熱得受不了了,左右看了看,隻有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能待了。
有空調就夠了。
方竹溪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回應。
他推開門走進來,大搖大擺的随便選了一個空座坐了下去。
離上課的時間還早,方竹溪看着桌上厚厚一疊書頓時就跟高中上課時那樣,立馬就困了。
那就淺淺地眯上一會兒。
五分鐘後,方竹溪趴在桌子睡着了。
江萚從隔壁資料室回來一看,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多了個人。
男生一手垂在桌子邊緣,另一隻手枕着腦袋。整張臉全都埋進了胳膊臂彎,頭上還蓋了一本書。
江萚盯着看了半響,直到其他教授進了辦公室,他的目光才從方竹溪身上挪開。
“這是……你們班的學生?”他問。
江萚嗯了聲。
“怎麼跑到辦公室來睡午覺了,這孩子也真是的。”
江萚一遍整理資料,一邊回答:“是我讓他來的。”
“哦。”那教授左看看右瞧瞧,眼神一下子亮了:“欸,這是不是老丁一直想要的那個方竹溪嗎?昨天還在跟我念叨來着,說這孩子的腺體有研究價值,想找他加入實驗室團隊,結果他死活不肯,非要跟你走。”
江萚放下資料:“去不去實驗室是他自己的意願。”說着,他頓了一下。“方竹溪不是實驗品,就算他自己願意去,我也不允許。”
那頭,教授沉默了,又說:“雖然聽起來是不好聽,但對他以後的規劃還是很有幫助的。像他這樣的學生,也不知道怎麼考進來的,整日沒個學習的樣兒,又不聽勸,還喜歡跟人打架,跟個刺兒頭似的。而且光靠他現在,要想畢業……恐怕有點難。你剛來,不了解他的家庭背景,他家裡情況也不好,他又是個Omega,學校有生活補貼,但始終是不夠的。”
他不允許方竹溪去實驗室不止是因為自己的有私心,他很清楚被當成實驗品是什麼樣的感受。
他的出生就是馮婵和江原的一次匹配實驗。
他是失敗品,他心裡早就很清楚了。
“他有我就夠了。我的學生,我來管。”
江萚說這句話時,方竹溪垂着的手輕輕動了一下。
靠,手麻了。
他已經醒了有一會兒了。
但是他沒想到,江萚會進來,更沒想到的是,他坐的位置也是江萚的。
本來打算走了,可後面又進來一個教授,最後隻能繼續裝睡下去。
那番數落的話他也聽了,瞌睡也沒了。
現在精神抖擻,心裡有些郁悶。
“我看你還是交給丁教授管吧,這種頑皮貪玩的學生,難不成你還想帶去研究院做你的關門弟子?說白了,他又沒天賦又不勤奮……“
“收不收他是我的事。“江萚瞟了眼那根吊在半空的胳膊,“跟教授您,似乎沒什麼關系。”
話落,氣氛降到冰點。
江萚漫不經心地從方竹溪腦袋旁抽出一本書:“别裝睡了。”
方竹溪:“……”
他也懶得裝下去了,噌地從桌上爬起來。
教授見方竹溪醒了,一時噎住,沒了話,臉一下子就紅了。
壞話好歹背着人家說,他以為方竹溪睡着了聽不見,結果現在好了,人不僅全都聽見了,還當面跟他進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方竹溪抓了抓頭發,站起來:“不好意思,打攪您二位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