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揚眉頭一皺,氣道:“他怎麼不阻止你呢?期中考實操是傷口縫合,又不是腺體縫合,姓趙的就是故意為難你,給你單獨出考題!”
周墨也生氣:“媽的,我早就看這個趙國仁不順眼了,聽說有學生的論文不通過,找他塞點錢,給點兒好處,他就給合格。這樣的人,不配當老師,也不配當教授。”
“而且腺體縫合基本都是去醫院實習以後才會接觸到的,趙國仁擺明了就是故意套你。我看,現在隻有尋求江教授的幫忙才行了。”
方竹溪心裡很亂,沉默一會,兜裡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伸手摸了摸,觸碰到一片涼涼的東西,掏出來一看,這不是從江萚家的多肉植物上掰下來的一片葉子嗎?
随手就扔到了身後的綠化帶裡。
方竹溪滑開手機。
“誰啊?”一旁張遠揚問:“三個未接來電,一條短信,還沒有署名。”
“……”方竹溪點進去。他也不知道,這個号碼從沒見過。
[8903]:同意一下好友。
跟着,陸柏聲的電話打了過來。
第一句話就問他為什麼要簽對賭協議。
方竹溪納悶:“你怎麼知道?”
陸柏聲:“我能讓我兄弟受委屈嗎?你跟那位教授的對賭協議都傳到我爸耳朵裡了。這不合理,我得讓他取消,協議無效。”
張遠揚顯然是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内容,但他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陸柏聲,這就勾起他的興趣了,一臉期待地看着方竹溪。
方竹溪瞥了眼張遠揚:“這個協議是我自己願意的。”
陸柏聲啧了一聲:“發個地址,我現在過來。”
那頭挂了電話,回到短信界面,方竹溪盯着手機看了會,關掉。
教學樓,實驗室。
江萚從裡面出來,丁延年跟在後面,臉上異常興奮。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他問。
江萚瞄了眼站在他旁邊的助手,語氣淡淡地:“研究院的項目比你們現在做的更具有研究價值,丁教授可以考慮一下我說的方案。”
丁延年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進入研究院,聽完江萚分享的實驗項目,才知道自己這半輩子研究的東西有多麼的淺顯。
“我會認真考慮的。”丁延年忍不住伸出手,“如果實驗室能和研究院合作,那最好不過。”
江萚垂下眼,并沒有伸手:“結果出來後,麻煩您這邊轉告趙教授一聲。”
丁延年讪讪收回手,笑了笑:“一定,一定。那我這邊就不送了,江教授慢走。”
等人一走,一旁的助手按捺不住了,連忙問:“教授,他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方竹溪在這次對賭協議中輸了,他就用研究院的項目來換方竹溪?”
丁延年眯了眯眼:“江萚是學校特聘的教授,不算正式編制,像他這樣的人才遲早是要回研究院的,不至于說話不算數。”他摘下眼鏡,擦了擦。“而且用方竹溪換頂級Alpha的基因序列,不虧。隻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願意把自己的腺體給我們研究,有點奇怪……”
助手想了想,問:“會不會是方竹溪這個Omega很特殊,有我們還沒發現的值得研究的地方?”
丁延年搖搖頭:“不會,從‘優先分化’的後遺症來看,目前隻有無法生育這一項,除非我們弄錯了,他不是‘優先分化’。”
優先分化是指腺體在生長的過程中出現的性别偏向,而方竹溪分化太遲,所以才導緻有後遺症。
……
周墨喝得多,有些神智不清,他趴在桌上盯着方竹溪,忽然問:“你們Omega到底是什麼味兒的,我有點好奇。”
張遠揚抿了抿嘴巴:“我啊?我青提。”他看向方竹溪:“竹溪的……上回錯過了,我沒聞見。他們說就像是站在一顆巨大的柚子樹下,風一吹,下了一場柚子花暴風雨。”
周墨又問:“那陸柏聲的呢?他是什麼味道的?”
方竹溪擡頭,張遠揚眼睛都亮了,有些期待。
“不知道。”方竹溪說。
他對Alpha的信息素向來避而遠之,能躲就躲,躲不過就紮抑制劑。
陸柏聲很少有不噴抑制劑的情況。
周墨:“那江教授的呢?”
方竹溪滑手機的指頭一滞,擡眼:“……”
腦中莫名閃過舞廳過道的那一幕,落在腺體上的吻,他的信息素包裹着自己,還有江萚低沉的聲音。
“竹溪,你有沒有覺得……其實江教授也挺帥的。”張遠揚說。“好想知道江教授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啊。”
方竹溪垂下眼,聽見張遠揚這麼說,心裡有些别扭。
倏地,手機震動一下。
陌生來電,方竹溪猶豫着接起。
“在哪兒?”
是江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