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你還撿起來?”方竹溪掃了他一眼。
江萚垂下頭,沉默。
方竹溪:“算了,給我。”
“寝室不允許養貓。”
“我知道。”方竹溪說。“我放在陸柏聲他家。”
江萚倏地把手收回來:“……還是丢了吧。”
“哎!”方竹溪笑了一下:“養隻貓而已,這你也吃醋啊?”
江萚沒接話。
方竹溪不敢開玩笑了,臉色一紅,漆黑的眸子轉了轉。看了眼貓,又看向他,沉思一陣:“要不,你帶回家?”
“我沒養過,不會。”
“這有什麼難的,我教你。”
等的就是這樣句話。
江萚嘴角輕輕彎了彎:“好。”
張遠揚和周墨跟來的時候,見到的是這麼一幅畫面。
穿過人群,橘黃色的燈光下,方竹溪懷裡抱着一隻貓,江萚垂眼看着他,在微笑。
誰?
誰在笑?
張遠揚揉了揉眼睛:“我沒看錯吧?”
周墨咽了咽口水:“沒,沒看錯。我也是第一次見江教授笑。”
張遠揚擡頭給了他一拳:“我說竹溪,沒說江教授!”他啧啧一歎:“沒想到,這麼快他就找到江教授幫忙了,看來趙國仁這回要輸了。”
周墨跟着附和:“如果江教授肯教竹溪,自然是竹溪赢。不過,我怎麼覺得江教授看竹溪的眼神有點……說不上來,反正比看我們的時候溫柔多了。”
張遠揚冷笑一聲:“廢話,我們竹溪人見人愛,誰不喜歡?”說完這一句話,張遠揚突然一怔:“這還真說不準。”
有人因為一隻貓就被拐了。
方竹溪在浴室洗澡,江萚把沙發上的墊子拆了給貓當窩,放上去沒多久,同城購買的貓糧和貓砂也到了。
方竹溪出來的時候,那隻貓正在舔江萚的手指。
他拘謹地走過去,一手提着褲子,問:“就沒别的褲子嗎?”
江萚起身:“别的你穿不上,這條是我高中的時候穿的。”
……
行,忍了。
方竹溪看向墊子上的貓:“它這麼小,吃不了貓糧,你買點羊奶粉吧。”
江萚從袋子裡拿出一袋羊奶粉:“買了。”
準備得挺充分。
喂飽狸貓後,方竹溪問:“給它取個名字?”
江萚:“你取。”
方竹溪想了想,看了眼時間,随口說:“那就叫八點吧。”
安頓好小貓,江萚從書房裡拿出一張磁卡。
“這是研究院的家屬卡。”
研究院的醫生都有一張,一般是給自己的配偶。家屬卡除了可以參觀研究院以外,還能優先享有醫療服務。
江萚把卡遞給方竹溪:“周六我會給你示範一次腺體縫合的基本操作方法,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勤加練習。想要赢,那就得努力。”
方竹溪看着磁卡,手指微微動了動,他有點不敢接:“你不生氣了?”
“你不是想做我的關門弟子?”江萚反問。“想做,那就認真點。”
方竹溪心亂如麻,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遲疑着開口:“今天是我沖動了。”
“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江萚說。
“為什麼不阻止我?我的成績和論文你都看過,你應該知道我的學習很差。”
“學習雖然差,但是嘴皮子倒是挺利索。有膽子跟他賭,沒信心赢?”江萚說話輕描淡寫,沒有什麼情緒,聽起來更像是安撫。
方竹溪垂眸:“也不是沒有。”
他就是覺得自己上頭太快,什麼後果都沒有考慮清楚,有些懊惱。
“竹溪,我想你赢。”江萚的手擡起,指尖停在方竹溪的頭頂,頓了下,然後輕輕拍了拍。“我想你堂堂正正的赢,讓他給你道歉。他應該為自己說錯的話,對你的偏見而道歉。”
聽完,方竹溪整個人都呆住了。
一整晚,他都在為白天的對賭協議後悔。而現在江萚一句話就讓他心裡的郁結消失了,方竹溪感動得熱淚盈眶。
“研究院離學校遠,縫合術需要日常練習,住在學校不方便,我建議你選個近一點的地方。比如,我這裡。”
住……哪兒?
跟江萚一起住?
方竹溪的心緊了一下。
那不就是……同居嗎?
方竹溪:“我打車。”
江萚瞥了眼沙發上的貓:“從學校打車去研究院,少說也要六十塊左右。”
“那我坐公交車總行了吧?”
“公交車要坐兩個小時。”
“那你說怎麼辦?”
江萚默了默:“如果你嫌棄我的話……”他的表情一下子失落起來,聲音也越來越小。“我可以搬出去。”
“住!”方竹溪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我現在就回學校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