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季未甚至能感覺到柳井灼熱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開燈麼?”柳井問他,聲音裡還摻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不用了”,季未情緒的潮海沒有掀起一絲波瀾,但是他敢肯定,就着這個距離,此刻柳井的耳朵一定紅透了。
他掃了一眼沒來得及拉上的窗簾和明顯沒有人動過、過于整齊的床,視線下移,落到柳井光着的腳上,不禁輕笑出聲。
柳井并不知道季未此刻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笑。
在季未看不見的地方,柳井死死攥着睡衣的衣角不放。
隻見季未微微俯身,湊在柳井耳邊,輕聲道: “所以到底有什麼要緊事,值得你大晚上不睡覺,趴在窗台上等到半夜?嗯?”
柳井憋了半天,還是說不出來,任憑季未戲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怎麼像個木頭一樣,連話也不說?”
柳井還是沒出聲,固執的把頭偏過去,不看眼前的季未一眼。
季未見狀,也沒生氣。
想必今天是問不出什麼的了,他索性不再追問。
“好了,今天不想說沒關系,以後再說也是一樣的。”
說完,季未與身前的柳井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溫聲交代道:“早點休息,現在很晚了。”
說完,他就要離開。
他剛把手放上門把手,還沒來得及往下按,卻不曾想,柳井一把抓住了他放在門把手上的手。
季未有些錯愕。
“你别走。”
季未有些無奈,但是今天,任由柳井各種造作,他都沒有絲毫不耐煩:“祖宗,你到底想幹嘛?”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嘴邊甚至還帶着笑。
直到季未出聲,柳井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幹了什麼,連忙拿開自己的手。
“我……”柳井索性豁出去了,要是再不問清楚,他真的快瘋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嗯?”季未有些不解:“你自己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像個怨婦似的。”
……
“我的意思是,我已經是一個累贅了,你為什麼還要在我身上花那麼多心思,?”柳井徹底放開問了。
要是這些話不說出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待在這裡。
“你不是累贅,這一點我很早就給你說過了。”
“你也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我做這些隻是因為我想而已。”
“……”
“可我不信你什麼也不圖,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樂意做無用功……”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季未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意思?”
柳井好不容易理清的思緒又被打亂了,此刻大腦一片空白。
“你說,我圖什麼呢?除了你,有什麼值得我上心的?”
季未本來不打算告訴柳井的,可看他那傻不拉幾的遲鈍樣,他就忍不住了。
柳井完全呆住了,說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的:“不是,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什麼叫除了我就沒什麼值得上心的……我……我哪有那麼大臉……”
黑暗中,季未的目光對上柳井的視線:“還不明白嗎?”剛說完,沒等柳井反應,他就一把扣住柳井的後腦勺,湊近親了上去。
還不明白嗎?因為我的心裡有你,所以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