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木質餐桌緊靠着一面牆擺放着,上面鋪着白色的桌布,桌上有一個花瓶,嬌豔欲滴的鮮花作為花瓶的點綴,驚豔了這一片地方。
沿着走廊往裡走,就能看到一個卧室,那顯然是趙姨的房間。
很顯然,這是一個十分溫馨的家,不管是從布局上看還是從裝修上看,這裡的每一件物件都透露着主人的用心。
這裡雖然沒有季未家那麼低調奢華,也沒有自己家那麼氣派,但他就是莫名覺得,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家,而不是冷冰冰的高門大戶,精美得像個墳墓。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羨慕趙銀川的,羨慕他有一個十分愛他的母親,以及一個永遠充滿溫情的家。
柳井收回了打量的視線,習慣性的平視前方,假裝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趙銀川這時也發現了正在下樓的柳井。
他的臉上立刻綻放出溫和的笑容,那是一種隻有面對親人時才會流露出的溫暖。
他輕柔地說道:“小井,早上好啊。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睡不着,就起來了。”看着眼前一臉真誠的趙銀川,柳井的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他昨天晚上說的那句話,突然不好意思起來,連忙伸手擋住自己的後頸。
他後知後覺這樣的動作很傻,又連忙将手放下來,心虛的撇開視線,不敢轉過頭來看他。
看着眼前一臉窘迫的柳井,趙銀川當然知道他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然而,他隻是輕輕笑了笑,沒揭穿。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趙銀川的身上,為他那本就瘦削的身形鍍上了一層金邊。
他身着簡單的寬松T恤和牛仔褲,一頭黑發服服帖帖,整個人看起來清爽而利落。
爐火上,炖着香味四溢的雞湯,而一旁的鐵鍋正煎着新鮮的魚。
“先去洗漱吧,你的洗漱用品我已經放在一樓的衛生間了,還沒拆封,一進去就可以看到,待會兒吃完飯,我再給你拿衣服。”
“哦,好的。”柳井連忙答應。
說完,他就擡腳朝衛生間去了。
剛朝前走了幾步,突然,他反應過來這樣和趙銀川說話有點不禮貌,連忙轉過頭來,朝趙銀川答謝:“謝謝哥!”
趙銀川聽柳井突然這樣說,心裡倒是有些意外,“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畢竟你也是我的弟弟。”
趙銀川好像永遠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對人也總是彬彬有禮的,知書達理且富有人情味。
他就像一縷春風,總是能在無形中讓人感到溫暖,從而放下心裡的芥蒂。
“不用和我見外,也不用拘束,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就好。”
很顯然,因為他的一番話,柳井顯然放松了不少。
“嗯,謝謝哥!我會的。”
趙銀川但笑不語,目送柳井離開。
……
趙銀川為柳井盛了一碗雞湯,輕輕放到他的面前,“先喝點湯墊墊,養胃的。”
“嗯”,盡管柳井心裡有些别扭,但還是應承下來了。
“别光顧着喝湯,也喝點粥。”說罷,趙銀川又将剛盛好的粥推到柳井面前。
柳井的心裡十分别扭,但還是乖乖的放下雞湯,喝起了趙銀川推過來的粥。
趙銀川被柳井一令一動的模樣逗笑了,單手撐着下巴,眼含笑意的看着柳井喝粥。
饒是柳井,也被趙銀川看害羞了。
“哥你……我臉上有東西嗎?”
“你身上那些……是季未弄的吧!”趙銀川對上他的視線,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什麼?”一聽到季未的名字,柳井的心裡一驚,來不及錯愕,下意識擡起頭來,看着眼前問他話的人。
“不是”,等反應過來,柳井連忙否決,聲音都不自覺大了起來,像是在與趙銀川叫闆。
趙銀川看了一眼被戳中心事,明顯心虛的柳井,心裡頓時了然。
“可我還什麼都沒說呢。”趙銀川步步緊逼,絲毫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柳井。
他突然覺得,柳井這個小孩兒還挺有意思的,難怪季未會這麼喜歡。
難怪季未會喜歡。這句話如同烙印在趙銀川心頭的毒瘤,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發作了。
眼看趙銀川無情揭穿了他,柳井早已泛紅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索性破罐子破摔,不禁大聲反駁道:“是又怎麼樣,我已經成年了!”
趙銀川挑眉一笑,回道:“别誤會,你哥我可不是什麼封建餘孽,何況你想交男朋友,那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幹涉。”
“作為伴侶的話,季未這人……你迷戀上他,也不奇怪。”話說到一半,趙銀川突然改口,像是不願意對柳井提起那些。
“我沒有,他不是我的伴侶……”柳井急忙解釋,像是怕别人誤會他們之間的關系。
“那是什麼,炮友嗎?”表面上趙銀川一直笑着逗他,實則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經攥緊了。
“都不是,你想多了,我們之間……”柳井突然頓住了。
“你們之間什麼,怎麼不繼續說了?”趙銀川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柳井。
柳井漲紅了臉,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反駁趙銀川,隻好沉默以對。
見柳井不想再回答自己的問題了,趙銀川點到為止,不再打趣他:“好了,我開玩笑的,别當真。”
“不管你交的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都是你自己的事,我沒有任何權利去管你,之所以剛才會問你那些,隻是怕你年紀小不懂事,被别人的花言巧語蒙蔽了雙眼,丢失了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