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與琛知道,能參加铄金宴的人都不簡單,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家世,擺在這些人面前,完全就不夠看。
他在參加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被羞辱的準備。
之所以會朝酒池邊站着的甯玄走去,是因為他知道,保安們不敢沖撞這些貴客,隻要自己站在他們的身後,那保安就會像之前一樣離開,不再為難他。
此刻的甯玄身着考究的西裝,手持一杯香槟,正與人通電話,絲毫沒有注意到渾身濕漉漉的謝與琛。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是一種迷人的旋律,飄散在空氣中,臉上帶着一絲不經意的微笑,看起來和對方聊得很愉快。
他的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香水味,與酒池中的紅酒香氣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芬芳。
等甯玄反應過來的時候,謝與琛已經爬出了酒池,正朝他走過來。
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驚訝,似乎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然而,兩個保安并沒有因為謝與琛逃到甯玄的身邊就打算放過他。
謝與琛見保安沒有退下,反而窮追不舍,一下子就慌了,連忙朝甯玄跑過去。
甯玄本以為謝與琛會避開自己,所以他一直站在原地沒動。
謝與琛本來是想繞過甯玄的,誰知保安來得太快,伸過來抓他的手甚至已經碰到他了。
他滿臉焦慮,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恐,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吓,顧不得繞開甯玄,慌不擇路的撲了上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沖撞,本就毫無防備的甯玄人措手不及,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一時間無法。
他手裡的香槟由于躲閃不及,盡數潑在他的身上,手中的手機也被撞飛出去,掉進酒池裡。
見謝與琛不知死活,竟然敢沖撞甯玄,保安們心裡一驚,哪裡還敢顧得上他,連忙去扶甯玄,生怕他摔着。
等甯玄反應過來,臉已經徹底黑了。
“看來你很喜歡這場聚會,我怎麼能掃你的興呢?”說罷,甯玄一把推開了身旁的保安,當着衆人的面,脫掉了被酒打濕的外套,扔在謝與琛的臉上。
甯玄本就俊美絕倫,臉也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
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紅唇這時卻漾着讓人驚悚的笑容。
生起氣來的他看起來像一個放蕩不拘的女妖,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更是讓人不敢小看。
還未等黑色的西裝外套從謝與琛的頭上滑下,甯玄已經走到他的面前,一腳把他重新踹回酒池裡。
一時間,酒水四濺,飛濺的範圍遠遠超出了酒池的邊緣,濺起的巨大的水花,仿佛一團紅色的霧氣在空中彌漫。
在那個瞬間,謝與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隻聽見水花四濺的聲音,濺落在湖面上,化作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仿佛被無盡的黑暗吞噬。他驚恐萬分,呼吸瞬間停滞,心跳如雷鳴般狂跳。
紅酒如同噴泉般噴湧而出,灑向四面八方。
甯玄本就站得近,這會兒被巨大的水花籠罩其中,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濕哒哒的貼在身上,顯露出了他那勁瘦的腰肢。
猩紅色的酒液順着他輪廓精緻的臉慢慢滑落,最後掉落在地,摔成兩瓣。
一頭被打濕的亞麻色長發,絲絲縷縷出落額前,略微遮住了他的眉眼,襯托他皮膚雪白,嘴唇也血紅得魅惑,讓人覺得有一種寒冷到骨子裡的鋒利危險。
此刻的謝與琛還在酒池裡拼命掙紮,濺出的水花不斷落在甯玄的身上,同樣打濕了他身上的衣服。
甯玄解開了白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露出了性感的鎖骨和白皙的脖頸,這比完全曝露出來更多了一份讓人心癢難耐的撩人誘惑,再配上那滴落在皮膚上的紅酒,有一種說不出的邪肆魅惑。
隻見甯玄一口咬住黑色手套的尾端,輕輕一扯,手套就被他脫了下來,掉落在地。
看到這一幕,不遠處的趙北析都呆住了,半天不肯挪開視線。
饒是在情場混迹多年的趙北析趙大公子,也沒見過甯玄這種性感且誘人的美人。
另一邊的白閏随也是個好色之徒,見甯玄如此,心裡瞬間就起了壞心思。
對此渾然不覺的甯玄并沒有解氣,而是接過侍從遞來的一瓶香槟,打開,盡數澆在剛掙紮着站起來的謝與琛頭上。
“喜歡嗎?我送給你的見面禮。”說完,他又踹了謝與琛的頭一腳,讓他重新摔進酒池裡,被酒液淹沒。
“……”
謝與琛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的雙手在酒面上胡亂撲騰,想要抓住什麼,卻隻有水珠滑過指尖。
他瞪大眼睛,四處張望,試圖找到救命稻草,但四周隻有蕩漾的水波和遙不可及的岸邊。
辛辣的酒不停地灌進他的口鼻,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從心底升起。
謝與琛自知理虧,哪裡還敢為自己辯解,隻能硬生生受着。
整個宴會廳安靜的可怕,連音樂聲也停了,裡面的人都在看樂子,哪裡還顧得上玩樂。
這會兒謝與琳終于趕到謝與琛的身邊了。
見有人來了,保安立刻上前阻攔,卻不曾想,謝與琳可不是個花架子。
他一個側身,躲過了最前面的那個保安伸過來的手,趁保安沒注意,一腳把他踹進酒池裡。
保安拼命的揮舞着雙手,水花飛濺。這一場面看得衆人心裡一驚。
謝與琛聽到岸邊傳來的動靜,下意識朝那邊看。
他看到酒池旁站着的謝與琳時,愣住了,隻知道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嘴裡喃喃自語道:“哥怎麼來了……”
另外一個保安見狀,連忙站到甯玄的身前,第一時間保護他的安危。
見有人鬧事,不遠處的保安立刻動了,紛紛朝謝與琳湧來。
謝與琳自知不敵那麼多人,但也不肯退,固執的守在謝與琛的身旁,不讓别人再欺負他。
眼看圍在他身旁的人越來越多,謝與琳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他口袋裡的警官證。
救弟心切的他哪裡還想得起叁愧的告誡,毫不猶豫的拿出警官證,大大咧咧的往衆人面前一擺,大聲呵斥道:“警察,誰敢動!”
一時間,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靜得仿佛連呼吸聲都能聽到。
保安們見狀,皆是一愣,随即立刻反應過來,立馬制服了謝與琳,搶走了他手裡的警官證。
周正知道,謝與琳拿出警官證的時候,一切都完了。今天這小兔崽子要是不脫上幾層皮,怕是出不去這東陸會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