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好好的一場铄金宴被這些人毀了,季未完全不當回事,一點要發火的意思都沒有。
他誰也不看,徑直朝昊宇和趙北析走來。
昊宇覺得心虛,哪裡還敢看季未的臉,連忙撒開拽人衣領的手,一腳把人踹開。
“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季未的聲音不高也不低,但足夠讓不遠處的兩人聽清楚了。
反應過來的趙北析見狀,立馬撇下昊宇,跑到季未的面前示弱,颠倒黑白,“季總,難道這東陸會所是由昊宇說了算嗎?”
“仗着自己是股東就為所欲為,真不把您放在眼裡!”
面對趙北析潑來的髒水,昊宇沒有辯解一句,隻是楞楞的看着面前冷靜得出奇的季未。
見季未沒有質問任何人,也沒有問他為什麼謝與琳會在這裡,昊宇立刻就明白了,季未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一切,包括自己蓄意報複的事。
“難道你是無辜的嗎?”
季未的話是對着趙北析說的,視線卻落在謝家兄弟上面,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不相信趙北析的話。
見季未不相信自己,趙北析一下子就慌了神,“這隻是個玩笑而已,再說了,是甯玄先開始的……”說完,他的視線不斷在人群中遊離,試圖找到甯玄的身影。
找了半天依舊沒有結果,趙北析這才不得不承認甯玄已經離開了的事實。
“季總您先别生氣,東陸的損失我雙倍賠償。”
季未不為所動,甚至連看都沒看他,漫不經心的說道:“故意傷害公職人員,構成輕微傷的情況下,至少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你不僅要賠償東陸的損失,還要為你的無知承擔相應的後果!”
趙北析一聽,立馬就慌了。相處了這麼久,他當然知道季未做得出來送他進監獄這種事。
“隻要季總您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願意讓出東陸百分之三的股份。”
“我願意私了,任何要求我都答應,季總别生氣,我真的知道錯了……”
趙北析一聽,哪裡還有先前的傲慢,讨好似的死死攥住季未到衣擺,說什麼也不松手。
“這話和我說沒用,當事人在那邊。”說罷,他一掀眼皮,朝謝與琳看了一眼,眼裡的情緒複雜莫測,讓人猜不透。
季未本就生得好看,面如冠玉,卻有着一雙子夜寒星一般的黑眸。隻要他不笑,冷冷的看着一個人,那人會有一種鋒芒在背的孤寂感。
見季未如此,趙北析哪裡還敢造次,隻好硬着頭皮走到謝與琳的面前,别扭的示弱,和謝與琳商讨,“那個,剛才是我不對,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我都答應你。”
說罷,趙北析發現了藏匿在人群中的白閏随,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謝與琳這會兒已經爛醉如泥了,在周正的攙扶下才能勉強站穩。
蒼白如紙的臉色,顯得他極其疲憊和無力。
他搖搖晃晃,幾乎無法自持,身體不時地搖晃着,好像随時都會倒下。
周正見謝與琳已經神志不清了,半天不說話,就自作主張替他開了口:“除了剛才你許諾出去的股份,我要你再讓出百分之三!”
如同鹌鹑一般畏畏縮縮的昊宇聽到周正的一番話,驚得差點連下巴都掉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趙北析敢提,他還真的敢要!
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了,這是趁火打劫!
很好,不愧是周正,這副不要臉的操作簡直讓他昊宇歎為觀止。
反觀趙北析,盡管心中的怒火沸騰,卻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了。要是他不答應,那季未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我答應你……”說這話的時候,趙北析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雙手更是不自覺的握緊了。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
阿芷見季未發話了,立刻站了出來,那架勢擺明了是要送客,“趙大少爺,請吧!”
趙北析聞言,轉頭死死瞪了一眼昊宇和謝與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宴會廳裡的人在季未到來後,一個接一個的溜了,這會兒趙北析一走,剩下的人哪裡還敢逗留,也跟着出去了。
此刻,偌大的宴會廳裡隻有季未,昊宇,周正,謝與琳和謝與琛。
一時間,整個宴會廳裡再次陷入詭異的沉默。
見季未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昊宇心虛得不行,連忙出聲辯解:“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隻是……”
話還沒說完,季未就打斷了他,“所以這就是你羞辱人家的理由嗎?”
昊宇羞愧的低下頭,一言不發。
周正是個明白人,以他對季未的了解,知道他舍不得罰昊宇,最多就口頭上罵幾句,再不濟就是略施小戒,反正不會讓他傷筋動骨,更不會當衆讓他難堪。
一想到這裡,周正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難怪這倆傻缺玩意兒能玩到一起呢,都隻剩下他們幾個了,還擱那兒演戲,像是生怕他看不出來似的。
“你倆差不多得了啊,受害者在這兒呢!昊宇要是真覺得愧疚,等人清醒了,正兒八經給他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了。”
“别擱我面前裝模作樣,都那麼多年了,老子會不知道你?”
“……”
季未沒說話,隻是輕飄飄的瞪了周正一眼。
……
“昊宇,把他們兄弟倆送出去,我已經通知謝父和謝母了……周正你留下,我們談談。”
聽完,昊宇自覺走到周正身旁,不顧謝與琳的掙紮,強行架起他的胳膊,往門口走去。
謝與琛見狀,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