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房間裡彌漫着一股難以名狀的怪異氣氛,讓人難以忽視。
空氣似乎凝固了,整個場面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剛才的那句話,如同一顆投進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卻無人敢去觸碰。
季未的臉上沒有任何異樣,仿佛剛剛那句不合适的話并沒有從他口中說出。
他鎮定自若,仿佛置身于事外,望着窗外的風景,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然而,周正卻無法平靜。
他的臉上寫滿了震驚,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
整個場面瞬間變得異常尴尬,那種沉默和震驚的氣氛像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見周正一副坐立難安,想問又不敢問的糾結樣子,季未都無語了,“喜歡男人很奇怪嗎?老子都不覺得有什麼,你尴尬個什麼勁兒?”
對于季未的坦然和鎮靜,周正無話可說,隻是真心實意的感歎了一句“操!”
“不會說話就給我滾出去!”
季未和昊宇兩人與周正相識多年,又都是那種誰也不服誰的性格,所以平時見面的時候,難免會互損相互嫌棄。
“老子隻是沒有想到你的膽子這麼大!那可是程景的兒子,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他!”
“季未啊季未,你真是讓老子大開眼界。”說這話的時候,周正還在一旁不住的搖頭,語調拖得極長,臉上滿是認清現實後的怅然。
“之前就聽昊宇說,程景之所以要滅你的口,就是因為你動了她兒子。”
“老子還以為你對她兒子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現在想想,老子真是太膚淺了,這哪是什麼傷天害理,這特麼是天理不容!”
“我就說嘛,難怪你對那小子那麼上心,敢情是□□熏心,精蟲上腦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老子要是程景,非把你剁了喂狗不可!”
季未沒作聲,而是耐心的聽着,笑容裡帶着一絲痞氣,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滿不在乎,卻又帶着一種玩世不恭的戲谑。
“所以呢?你是支持還是反對?”
“……”
支持你大爺!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才遇上你這麼個玩意兒,一天天的正事不幹,老子恨不得現在就把你一腳踹溝裡!
……
有時候周正總覺得自己像一個老父親,還沒等他操心完工作的事,季未和昊宇這倆傻缺玩意兒就上趕着給他當活祖宗來了。
但凡他倆有事找上他,一準沒好事!
偏偏他倆的臉皮又厚,逮着他就使勁薅羊毛,一點也不客氣。
見周正一臉生無可戀的便秘樣,季未臉上的笑意就沒消退過。
自從他認識了至少比他大7歲的周正後,他和昊宇總是有意無意的刺激周正一下,就是怕他哪天想不開就跳了樓。
自從阿彌離世後,周正看似和正常人無異,實則心裡對失去的恐懼與日俱增,精神大廈也已經開始崩塌了。
要不是昊宇和季未還吊着他一口人氣,他早就挺不過來了。
“趕緊給老子滾遠點兒,你愛怎樣就怎樣,老子可不想管你!”
“别這麼絕情嘛!等我和柳井結婚了,還等着副隊給做證婚人呢!”
“……”
饒是見多識廣的周正,也被季未這副不要臉的說辭給震驚到了。
“好啊,老子上去就是一句掌聲不停,接吻不停,到時候看昊宇不把巴掌拍爛!你倆就擱台上尴尬去吧。”
季未隻是隻是笑,沒說話。
不知怎麼的,周正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副場景。
看見季未笑了,他也跟着笑。
等他笑夠了,這才想起來問季未的感情問題,“哎,進展到哪一步了?”
季未這會兒還沉浸在回憶裡,一時沒反應過來周正說了什麼。
“聽老子說話!”周正朝他吼了一聲。
“什麼?”
“我說,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他知不知道你喜歡他?”
……
漫長的沉默後,終于迎來了季未的答案,“沒什麼進展,他知道,為了躲我,他離開了。”
“ 去哪兒了?”
“邕甯縣。”
周正一聽,沉思了幾秒,低沉着聲音說道:“江苑邕甯啊……”
“等着,老子幫你追回來!”
……
昊宇在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
謝與琳這會兒酒勁上來了,頭暈得不行,臉頰開始泛紅,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
他的腳步開始搖晃,身體也失去了平衡。
昊宇本想把他扔在門口的,見他這副模樣,哪裡還好意思松手,隻得認命的扶住他,不讓他摔倒。
身後的謝與琛寸步不離的跟在兩人身後,既不敢靠得太近,也不願意離得太遠,與他們始終隔着兩米的距離。
季未不知道在和周正聊什麼,居然這麼久了都還沒出來,居然把爛攤子丢給他一個人。
一想到這裡,昊宇心裡就不舒服,恨不得把爛醉如泥的謝與琳在馬路上,讓他爹媽自己來認領,偏偏這會兒神志不清的謝與琳像是魔怔了一樣,死死拽住昊宇胳膊不放。
不多時,謝父謝昀和謝母林纖婉來了。
車剛停穩,林纖婉從車上走下來,遠遠的就看見了她的兒子。
兩人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自己兒子謝與琛身上,絲毫沒有看身旁的謝與琳一眼,臉上浮現的焦急的神情讓人難以忽視。
林纖婉穿着高跟鞋的腳疾步如飛,幾乎是小跑着朝謝與琛飛奔而來,謝逾緊跟其後。
讓昊宇感到疑惑的是,謝父和謝母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謝與琛,眼中滿是擔憂和焦慮,卻沒有看謝與琳一眼。
終于,林纖婉沖到了兒子身邊,小心翼翼地察看謝與琛身上的傷口,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