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長青公館放出消息,稱股東季未蠱惑董事會成員昊宇,昊宇最終未能抵擋誘惑。後兩人密謀竊取長青公館的商業機密,被發現後叛出長青公館,不知行蹤。
此後,長青公館與季未和昊宇之間形成了一個死循環,雙方的矛盾愈發尖銳,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對于不知情的人來說,程景這麼多年來的努力都成了笑話,費盡心力,結果栽培出來兩個白眼狼,光是想想就覺得可笑。
人們在心疼程景的同時,對季昊兩人的厭惡愈發明顯,恨不得讓他們以死謝罪,以洩大衆心頭之恨。
一時間,輿論壓力鋪天蓋地的朝季昊兩人襲來,漫天橫飛的唾沫和無休止的謾罵羞辱如影随形,像是要把他們溺死在其中一般,不依不饒,無休無止。
除了一邊倒的輿論以外,程景也沒有放棄繼續打壓報複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兩人制造麻煩,就為了困死他們,讓其後悔。
最後,季昊兩人選擇離開江津,去江苑發展。
同年成立的東陸集團由于程景的打壓,常年處于虧損狀态,險些破産倒閉,困難時期,甚至連水電費都付不起。
一年後,長青公館頂層的特殊接待服務被曝出,涉案人員全部被帶走接受調查。
與此同時,程景作為董事長,接受警方傳喚。
該事件持續發酵,久而久之,輿論風向也開始偏轉。
對此,當事人程景與季未以及昊宇達成一緻,默契的在公衆面前保持沉默,避而不談曾經的過往。
東陸集團也由此煥發生機,并且憑借這股東方殺出重圍,徹底在江津站穩腳跟。
當人們重新審視季未叛逃,質疑的聲音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理性的餘音,帶着遲來的公正。
……
陰沉的天徹底黑了下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壓抑,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住阿芷的心髒,讓她疼痛難當,卻又無法避免。
她不知道自己能在這種折磨下撐到什麼時候,隻知道自己應該報答季未的恩情,不然帶着遺憾去死的話,她會覺得愧疚。
這是一場為她量身定做的心理淩遲,她逃不掉,也避不了。
窗外的雨聲漸漸小了下去,卻刮起了大風。脆弱的樹枝在風裡不斷搖晃,混雜着凄厲的風聲,一下一下拍打着禁閉的窗戶,活像一隻索命的厲鬼。
沒了窗外透進來的光線,整個屋子裡黑暗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仿佛一座被黑暗籠罩的安靜墳墓。
一身白裙的阿芷坐在窗邊,單手托腮,眼神飄忽不定,思緒混亂得如同一團亂麻,理不清,剪不斷。
面前的書桌上放着一份還未拆封文件,但卻被阿芷無視了。
這是她在進入長青公館前,她的母親替她簽的那份陰陽協議。
多年後,季未給了她重新選擇的自由。隻要她心安理得的接受,那她再也不會受到他人的轄制。
問題是,她邁不過去心裡的那道坎,無法做到旁觀季未遭受衆人圍攻,即使季未能力出衆,并不需要她。
人就是這樣,即使心裡早已做出了決定,面上還是會裝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假裝自己很糾結很郁悶,不知道是裝給别人看,還是裝給自己看。
就算是偶爾向他人征求意見,他們也隻會傾向心底的那個答案,像是求證一般,就是為了麻痹自己,讓自己心甘情願的屏蔽所有雜念。
阿芷正在出神,突然,門口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東西不小心撞到牆面上,緊接着,敲門聲響起,吸引了她的注意。
“誰在外面?”對于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敲門,阿芷并不覺得意外,隻覺得心煩。
“是我。”門外,昊宇慵懶的聲音透過蕭瑟的秋風和緊閉的門扉,擊碎了阿芷的防備,讓她心甘情願的越過禁區,放任自己沉淪。
認出了門外的人是昊宇,阿芷下意識想将面前的文件藏起來,不讓昊宇發現。
等到反應過來,阿芷隻覺得自己可笑,像個跳梁小醜一樣,都到這一步了,竟然還會無時無刻的關注昊宇的看法。
她是一個獨立的人,何況如今的她和昊宇沒有任何關系了,即使偶爾有關聯,也僅僅隻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而已。
做好了心理建設,阿芷這才站起身來,走向玄關,去給昊宇開門。
她本可以像往常一樣将昊宇拒之門外的,可這次她卻心軟了,不知道是在可憐昊宇,還是在可憐她自己。
昊宇的手裡握着一段鐵絲,心想要是阿芷不給他開門,他就把鎖給撬了。
還好,阿芷給他開了門。
阿芷打開了門,但卻沒讓昊宇進去,毫不客氣的把他堵在門口。
“你來幹什麼?”
昊宇小心翼翼的将攥着鐵絲的手背到身後,不讓阿芷窺見半分,以免她誤會。
“路過,沒吃晚飯,想來蹭一頓……”說這話的時候,昊宇有些心虛,自顧自低頭看腳尖,連頭也不敢擡,哪裡還有先前的張揚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