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井累壞了,眼皮沉得直打架,偏偏後面疼得厲害,渾身上下如同散架了一般酸痛無比,顯然是欲縱過度,體力不支了。
他想換個舒服點的姿勢,可稍微一動彈,鋪天蓋地的劇痛瞬間向他襲來,夾雜着令人羞恥的亢奮,使他羞于向一旁的罪魁禍首求助。
無奈的他隻好趴在沙發上假寐,心裡卻在痛罵季未禽獸。他這會兒什麼也沒穿,身上松松垮垮地蓋着一件雪白的浴袍,顯然是别人怕他着涼,特意給他蓋上的。
這浴袍本是柳井的,尺寸理應合适,但現在卻僅能遮住他腰部以下到大腿之間的部位,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淩亂鮮豔的紅痕遍布他裸露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分外性感,像極了古典雕塑中的美神維納斯,渾身上下帶着一種淬了毒的緻命的吸引力。
季未身上穿着柳井的睡袍,他正在更換床單,餘光瞥見柳井這幅誘人姿态,突然輕笑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柳井懶懶地掀起眼皮,白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季未的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嗓音雖清冷,語調卻溫潤,勝似三月裡醉人的春風:“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八歲那年,我替你換過尿濕的床單……”季未停頓了一下,笑意不減,繼續道:“就像現在一樣。”
說這話的時候,季未蔚藍色的眼睛裡盛滿了疼愛和憐惜,像極了一個縱容孩子胡鬧的長輩。不過他這個長輩可不正直,因為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把算盤打到自己疼愛的小輩身上。
聞言,柳井惱羞成怒,顧不得身上傳來的劇痛,抓起茶幾上的花瓶就往季未身上扔去:“你他媽能不能閉嘴?”
季未沒躲,任由花瓶砸在自己身上,裡面的水灑出來,打濕了他的衣角,并在地毯上滾落。
床單換好了,季未随手将換下來的床單扔在沙發的另一頭,轉而走到柳井面前,彎腰把他抱起來放到床上。
将柳井安置好後,季未也跟着上了床,隔着被子從後面緊緊抱住柳井。他把下巴枕在柳井的肩上,見柳井不反對,膽子便大了起來,故意将手探進被子裡,摸索着找到柳井的腰,不輕不重地揉捏起來。
“疼不疼啊,我給你揉揉。”
柳井覺得季未這副樣子虛僞極了,因此對他沒有好臉色。無奈他下身疼痛難忍,隻好任由季未為他按摩,以緩解這難以啟齒的尴尬。
“怎麼不說話?生氣了嗎?”說話間,季未的手勁又加重了幾分,那架勢活像要把他捏碎:“你的腰真細,手感好得不得了,從前面進去的時候,我甚至能看得到形狀……”
柳井惱了,不顧身上的疼痛,翻身坐在季未的身上,對着他的臉狠狠抽了一巴掌,力道之大,足以讓季未吃些苦頭。巴掌落在季未臉上的時候,發出“啪”的一聲巨響,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臉已經紅得腫起來了。
“你有完沒完?都讓你爽了,還要怎樣?”
季未被打得偏過了頭,悶哼一聲,卻不生氣,而是抓起柳井的手,放在自己嘴邊,開始輕輕朝手心吹氣。
“如果你生氣了,可以打我,我永遠不會對你還手。”說罷,季未輕輕在柳井的手心處落下一吻,如同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收。做完這些,他又抓住柳井的手,強迫他把手貼上自己那尚且完好的半邊臉,五指從後面反握住他的手。
柳井覺得季未眼裡的深情礙眼極了,毫不留情地揮手打開季未的手,嘲諷道:“少在這裡裝模作樣了,給我滾出去!”
“可我不想走,我想在這裡陪你。”季未的兩隻手重新回到柳井的腰間,開始不輕不重地揉捏起來。
“趕緊滾啊!”柳井真的生氣了,卻不是因為眼前的季未生氣。他覺得難堪,覺得難為情,偏偏身體又很誠實,渾身上下的面孔都在叫嚣着渴望季未進一步的侵犯。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很下賤,所以他在生自己的氣。
柳井掙紮着爬起來,不顧身上傳來的疼痛,手腳并用地爬向床尾,抓起抱枕就往季未身上砸:“老子現在不想看見你,你他媽沒聽見嗎?”
見柳井渾身豎起了尖刺,季未無奈的歎了口氣,翻身下了床:“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别去學校了。”
回應他的,是柳井扔過來的紙巾盒。
“晚安!”說完,季未擡頭沖柳井溫柔一笑,一把撈起先前扔在沙發上的床單,開門走了出去。
見季未終于走了,柳井松了一口氣,身上的疼痛不減反增,大有要将他活活撕碎的架勢。
他倒吸一口涼氣,忍着疼痛下了床,走到茶幾旁,拿起季未放在哪裡的手機,解了鎖,開始快速翻看起來。
自從上次一别,他再也沒有和母親以及父親聯系過了,說不擔心,當然是假的。無奈程景有意要避開他,父親柳衍那邊也不能探視,他想要打探消息,隻能從季未這裡下手。
這部手機顯然是季未用來處理工作的,裡面的内容全都和他的工作有關。柳井無暇顧及這些手機内容,隻是執着地翻看通話記錄和聯系人,試圖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柳井翻了許久,這才找到幾個來自海外的、沒有備注的可疑電話。他拿出自己的手機,對其一一拍了照。做完這些,他才把手機放回去,輕手輕腳地上了床。
季未一直站在門外,沒離開,也沒吭聲。他懶懶地倚靠在牆上,嘴裡叼着一根煙,神色清冷而慵懶,面無表情地打量面前站着的三人。
屋裡沒開燈,走廊裡面漆黑一片,要視物也隻能借助月光。
三人負手而立,全都低着頭,似乎是在等待季未的下一步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