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井,再多吃點,萬一待會兒餓着怎麼辦?”高叔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查看後備箱的情況。見柳井吃得少了,怕他餓着,便好聲好氣的提醒他。
這輛車的内部經過定制改造,後備廂額外增加了兩張真皮座椅和一個小桌闆,旁邊還有一個定制野餐小櫥櫃。
柳井沒什麼胃口,沒吃幾口就把手中放下了,一邊玩手機,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高叔聊天。
“不想吃,胃裡難受。”
“怎麼了這是?要不先去醫院看看?”聽到柳井說自己不舒服,高叔一下子就精神了:“身體最要緊,這學又不是非上不可。”說罷,高叔一轉方向盤,把車朝醫院的方向開。
“我真沒事,高叔,你趕緊送我去學校吧,我要遲到了。”
“真沒事嗎?”
“真的。”柳井他怕被高叔看出端倪,所以一直低着頭,更不敢看他。
“那行吧,要是不舒服就給我說,我來接你回家。”
“知道了。”
見柳井不想說話,高叔不再勉強他,而是安安靜靜的開車,直到把他送至校門口。
“小井,這是你高嬸今早給你蒸的燕窩,你帶上,想喝的時候喝兩口。”說罷,高叔給柳井遞來一個保溫杯。
柳井其實并不想喝,但他怕倆長輩多想,猶豫片刻後,還是把保溫杯接過來了,:“替我謝謝高嬸……也謝謝高叔你。”
高中湳笑着拍了拍柳井的肩膀:“我們小井就是一個好孩子,又乖又懂禮貌,肯定很招人稀罕!”柳井是高中湳看着長大的,所以心裡的那杆秤難免會偏向他,就連看他時的眼神仿佛多了好幾層濾鏡,裡裡外外都寫滿了偏愛。
“行了高叔,那麼多人看着呢!”見保安室裡的保安一直朝這邊看,柳井覺得臊得慌,連忙奪過高叔手裡的書包,留下一句“高叔再見”就火速逃離了現場。
“不想學了就給高叔打電話,叔接你回家吃飯!”
高叔的嗓門很大,所以即使柳井已經走遠了,依然能聽清他在說什麼。柳井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哪有人在校門口說這個的啊!他别扭地朝門口站着的高叔揮了揮手,轉身跑了。
小四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悅知書院門口駐足觀望的高中湳身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偷窺狂:“謝與琳,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耍我了?”
謝與琳連頭都沒擡,有意無意地擺弄着手裡的□□:“我耍你什麼了?”
“就那個高中湳,他怎麼可能會是警察?”
“正常,之前我也不信。”謝與琳平淡地開口解釋道:“他是我養父的同學,來家裡吃過飯。後來聽說因為犯了事,被辭退了。”
小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半信半疑道:“不是吧!既然他當初那麼厲害,現在怎麼淪落到給人當保镖這一步。”
“誰給你說的他是保镖?”謝與琳白了小四一眼,要不是怕他捅婁子,才懶得和他說話。
小四徹底懵了:“啊?又是接送又是提書包的,不是保镖是什麼?不對,他幹的活比保镖還多,說是保姆還差不多!”
謝與琳盯着面前愈來愈近的身影,嗤笑道:“保姆?想什麼呢?他是M國私營軍事公司的雇傭兵,不受任何國家的官方轄制那種……”
說話間,高中湳走近了他們,屈指在謝與琳那一側的車窗上敲了敲,示意謝與琳出來說話。
見狀,小四趕緊回過神來,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看着他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謝與琳卻不覺得這有什麼。“放心吧!他不會為難我的。”說罷,他一把推開小四的手,開門走了出去。
小四也想跟着出來,卻不曾想,謝與琳先他一步,把車門給鎖了。
“謝與琳,你發什麼神經?趕緊給我打開!”車内的小四瘋狂拍打車窗,可惜無濟于事,因為謝與琳和高中湳根本不想搭理他。
“好了,高叔,這兒沒有外人了,您想說什麼就說吧!”
“讓你們的人離柳井遠點。”高叔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放進嘴裡,卻不點燃,而是含在嘴裡:“不然别怪我不顧情分。”
“可以給我們一個理由嗎?”盡管内心裡慌亂無比,謝與琳依舊竭力保持鎮定,試圖不讓自己落入下風。
“那孩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要是他真的有問題,還輪得到你們來查?”
“高叔,您誤會了,我們之所以會跟蹤他,是因為我們怕白趙兩家暗地裡對他下手。”謝與琳頓了頓,繼續道:“這也是沈隊的意思。”
“沈鋒啊!”高中湳意味深長的看了謝與琳一眼,點燃了嘴裡叼着的煙。他猛吸了一口,卻不急着吐出,直到煙霧在肺裡過了一遍,才依依不舍的吐出來:“既然你們都逼到這個分上了,我索性就直說了。”
“我們家孩子是什麼人我心裡清楚,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指手畫腳,也别給我來跟蹤監視那一套,要不是看在文錦尋的面子上,我早把你們倆廢了!”
“高叔,我說了,我們在執行公務。”見高中湳的态度如此堅決,謝與琳也不敢再和他打感情牌,而是選擇和盤托出,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我們家孩子是合法公民,他有權維護自己的切身利益不受侵害。”
“倒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就不怕會引火燒身嗎?”
“高叔,您何必不講理呢,你明知道程景她……”
“那又怎樣?程景是程景,他是他,難道還要他替母贖罪不成。”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隻是想通過他找到程景,進而找到長青公館違法犯罪的證據。他是整個案子裡唯一的突破口,難道您要我們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