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井渾身赤裸地躺在小床上,像個被遺棄的破布娃娃一樣,雙眼失焦,瞳孔渙散。
季未長臂一攬,也不管柳井願不願意,徑直把他撈進自己懷裡,一邊溫柔撫摸懷裡那副戰栗不止的軀體,一邊輕柔的親吻他的面容。
“小井,你現在漂亮死了……”季未眉眼含笑,小心翼翼的擡起柳井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騙子……”柳井無力的瞪了季未一眼,剛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季未攔下了。
季未輕笑一聲,低頭親了一下剛替柳井重新戴上的戒指,反問道:“哦?我騙你什麼了?”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了,柳井就着季未的手,有氣無力的拍了拍季未的臉,又低頭看了看他右手小拇指上戴着的家族徽章,憤恨道:“你什麼時候和程家關系那麼好了?”
季未也不避諱,大大方方的把手攤開,好讓柳井看個仔細:“你還小,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會告訴你的。”
柳井不懂這些彎彎繞繞,隻知道季未沒有順着他的意來,所以他的心裡非常不舒服,說出來的話也難免會帶刺:“一邊和柳家的兒子上\床,一邊又把程家的乖孫迷的五迷三道……呵,季未,你的感情真廉價!”
季未當然知道柳井說的都是些氣話,所以他也沒往心裡去,一邊親他一邊解釋道:“小井,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和程家合作了,在這之前,他們要我重新回到程家,不然沒得談,我答應了。”季未親了親柳井的額頭,這才戀戀不舍的從床上起來。
穿戴整齊後,他開始着手替柳井清理。
“你覺得我會信嗎?”見季未樂意效勞,柳井也不和他客氣,冷眼旁觀他為自己打點好一切。
“你是外姓,父母雙方也不可能是程家本家的人,所以要想進入程家,你隻有入贅一條路……”
季未正在小心擦拭柳井的小腿,聞言,像是聽了一個十分好笑的笑話一般,突然笑了出來。
見柳井想偏了,他也不糾正,而且将錯就錯,順着柳井的話說下去:“嗯,就是你說的那樣。”
柳井不爽了,突然擡腳踹了季未一下,卻不曾想,反倒被季未抓住腳踝,用力往兩邊分開。
“不是說了隻能來一次嗎?”被迫擺出這種屈辱的姿勢,柳井惱羞成怒了,不禁口不擇言道:“你都要娶程序池小姑了,還他媽和老子上床,是想惡心誰呢!”
“誰給你說的我要娶程梓銘?嗯?”季未将柳井的一條腿架在自己手肘上,另一隻手攥着溫熱毛巾,小心翼翼地往柳井的大腿根部探去。
柳井漲紅了臉,偏偏嘴上卻不肯饒人:“程家這一輩裡,除了程梓銘以外,還能有誰?”
“她……她還送你東西,要是不結婚,幹嘛對你這麼好?”
季未故意用沾了水的毛巾去觸碰那一處隐秘,吓得柳井戰栗不止:“不是和你說了麼?我們已經訂婚了,我要娶也隻會娶你。”季未朝柳井溫柔一笑,補充道:“當然了,你娶我也是可以的,前提是你給得起彩禮錢。”
不知不覺中,柳井就被他繞進去了:“趕緊滾吧啊!老子隻喜歡那種膚白貌美,細腰長腿的大美女,要給彩禮也隻會給她們,和你有什麼關系?”
自始至終,季未臉上的笑意就沒消失過。
聽到柳井說他喜歡的類型時,季未特意比對了一下自己,确認過沒什麼差别後,這才興緻勃勃的接過柳井的話:“哦?合着你隻想和我睡,但是又不願意負責,是這意思嗎?”
季未替柳井擦拭幹淨了,這才慢悠悠地替他穿衣服。
柳井懶得動彈,任由季未對他上下其手:“你一個大男人,要什麼名分?難不成我還要八擡大轎把你擡進柳家的大門?”
“也不是不行……把腿擡起來,我替你把褲子穿上。”
柳井依言照做了,心裡卻不情不願。他越想越氣,忍不住又抽了季未一巴掌,以洩心頭之恨。
柳井沒怎麼用力,之所以想打季未,無非是為了讓他閉嘴。誰料,季未這會兒倒上綱上線了,非要柳井給一個說法不可。
他慢慢站起身來,也不給柳井穿鞋,還故意将柳井的外套扔在地上,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來吓唬柳井:“你知不知道,哪怕我三年前做了錯事,甚至是叛逃長青公館,你媽都沒打過我的臉。”
“……”
柳井突然怔住了,他也沒想那麼多,想打就打了,再說以前又不是沒打過,季未也沒說什麼啊!
眼看柳井噎住了,季未心裡暗爽,面上卻不動聲色,打算乘勝追擊:“我本來就是程家的人,可你偏不信,先是懷疑我勾搭程序池,後面又笃定我會和程梓銘結婚……你的心裡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我的位置?”
看着季未露出那副隐忍又委屈的模樣時,單純無知的柳井一下子就慌了,連忙解釋道:“不是,我沒有,我隻是想氣一氣你,誰叫你……”柳井此刻也顧不得臉面這種東西了,狠了狠心,索性把心裡話說出來了:“誰叫你在床上的時候那麼狠,我也是男人,我難道沒有自尊嗎?
“再說了,你不和女人結婚,難道真打算和我過一輩子?别逗了,我又不是傻子。”
季未努力憋住笑,實在憋不住了,就深吸一口氣,假裝自己在生氣:“說到底,你還是不肯相信我。”
“不過沒關系,這可由不得你。”季未再度蹲下身來,開始替柳井穿鞋襪:“知道‘聯姻’嗎?不知道沒關系,我現在告訴你。”
“你的父母,包括你外公外婆,都答應了這門親事,不信你自己去問問。”
“還有,幸虧你願意接受我,不然程家肯定不願意蹚這趟渾水……我們能合作,多虧了你。”季未再也忍不住了,笑着親了一下柳井的眼睛,卻被柳井用力推開了。
柳井一臉的難以置信,情緒難免會激動:“你在說什麼?兩個男的怎麼聯姻,這他媽是醜聞!傳出去可是會被人戳着脊梁骨罵的!他們怎麼可能會答應?”
季未又笑了:“這種事情放在三年前,這确實是一件人人都想掩蓋的醜聞,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時代變了,我們之間的立場也變了。”
季未磨磨蹭蹭半天,終于給柳井穿好了襪子。
他拾起柳井的一隻球鞋,準備替他穿上:“現如今,柳家落敗,白趙兩家對程家虎視眈眈,都想借程景把程家拉下水。你外公為了避嫌,隻能和你們家劃清界限。”
“血緣二字,豈是他們想斷就能斷的?為了自保,他們隻能向我妥協,答應讓你和我在一起。”
“你他媽騙人!”柳井被真相吓壞了,不住的後退,想要遠離季未,無奈季未死死扣住他的腳踝,不讓他動彈半分。
“程家有錢有權,什麼給不了你?還有我媽,我可是柳家唯一的孩子,他們怎麼可能會答應這門荒唐的親事?”
“不愧是小井,真聰明!”季未耐心的哄他:“你想聽前因後果嗎?想聽我就告訴你。”
“你倒是說啊!”柳井抓起枕頭就往季未身上砸,可惜在半空中被季未截住了。
季未替他穿好了鞋,搶過枕頭扔到地上,順勢站起身來,在柳井身旁坐下,同時将柳井摟在懷裡,不讓他掙紮。
“别人隻知道我是長青公館的叛徒,卻單單忽略了我和程家的關系。”
“我14歲那年來到長青公館,同年10月,以程景私生子的名義被送往程家避風頭,直到一年後邕甯孤兒院結案,我才重新回到長青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