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百無聊賴站在殿上,強忍着不打哈欠。
黃傑斌上次争吵之後倒是一直很安靜,今天卻突然站出來,“陛下,如今您孝期已過,該将皇夫之事提上日程了。”
原來在這等着她呢,上官雅川看着他,“舅舅倒是提醒我了,但我如今還在教中,先處理這個才是要緊事。”
黃傑斌倒是沒料到她會順着自己,看向一旁的紫袍君祁,“天師大人,不知道這事怎麼處理才好?”
君祁選擇相信上官雅川,站了出來,“天彤教深受皇恩,但所報有限,自陛下登基以來,每每想到都深感慚愧,所以煩請陛下接任天彤教坐席長老身份,陛下如應下,蔽教自然蓬荜生輝。”
“師尊言重了,若無恩師,哪有今日的我,我自然答應。”兩人一言一語絲毫看不出多餘的情感。
君祁又看向黃傑斌,“黃大人,如此便可,坐席長老為榮譽之職,并不受教義約束。”
黃傑斌沒想到兩人這麼幹脆,掀了下袍子,輕輕跪下,“請陛下擇選皇夫。”身後也有幾個老臣跟着跪下。
上官雅川沒說話,仿佛在思索。
這時朝堂中部站出一個年輕臣子,正是戶部侍郎王英,此前的公主黨,“臣有異議,陛下雖正值婚育時期,但也是精力最為充沛之時,陛下登基這一年,賦稅所收已遠超往年,大有盛世之相,煩請陛下為大曦考慮,暫緩婚育。”王英說完重重跪下。
他這一跪,竟帶着小半個朝堂都跪了下來,雖然多是品階不高的,但都很年輕。
黃傑斌回頭看去,冷聲說到,“皇嗣為重,爾等胡說什麼?!”
年輕臣子絲毫不怯,“黃大人,陛下今年剛二十出頭,我等并不是不讓陛下婚育,而是建議将此事暫緩,如今曉國蠢蠢欲動,還是暫将重心放在國事上為好!”
黃傑斌身邊的朱紫老臣也有幾個站出來附和道,“煩請陛下以國事為重。”
這麼一鬧,黃傑斌才意識到,上官雅川不知不覺竟瓦解了他的部分勢力,不僅收服了幾個老臣,更将那些年輕之人收入囊中。
上官雅川看着黃傑斌臉色變幻,十分滿意,但又佯裝為難的樣子,“諸位說的都有道理,舅舅跟王侍郎遞折子上來吧,朕好好考慮一下。”
此事被重重拿起,輕輕放下,不僅沒逼得上官雅川婚配,還讓她成了不受教義約束的自由身。
散了朝,勤政殿内。
黃傑斌冷笑一聲,“陛下好手段。”
上官雅川端坐在龍椅上,“舅舅過獎了。”
“陛下以為能拖多久?”
“我想拖多久,就能拖多久,不知道舅舅能不能拖過朕呢?”
黃傑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午膳的時候,上官雅川心情很好,臉上多了很多笑容。
君祁看着她也不自覺的牽牽嘴角,“你何時有了這麼多人?”
上官雅川認真的看着她,“我之前便跟你解釋過,那時說的話不是我的本意,我隻是初登基不想多生變故,如今一年了,我怎能還被他牽着走。”
君祁看着上官雅川認真的樣子,咳了兩聲顯得有些不自然,“當時的話都是你嘴裡說出來的,我當然要聽,但皇嗣一事就算你現在糊弄過去了,以後不還是面臨這個問題?”
“如今剛一年,我便不再受舅舅強逼,等再過幾年,誰又能奈我何?再有,你知道我的選人标準是什麼嗎?為國不為人,即使日後他們也生出這些自以為是的想法,我有的是辦法換掉他們。”
看上官雅川自信的樣子,君祁挑眉,“莫要過于自信,人心最不可測。”
“隻要你不變,我可應萬變。”
聽見夢川如此信任她,君祁心中一暖。
下午君祁有事回了教中,晚上忙完的時候,宮車已經停在門口很久了。
君祁上車卻沒有看見上官雅川,雖然疑惑但沒問,佳荷瞧出她的心思,“陛下今日有事。”
“無妨,走吧。”
回到寝宮,一片漆黑。
君祁轉頭問佳荷,“怎麼不點燈?”
佳荷疑惑的看着,邊說邊往殿外退,“是啊,怎麼這麼黑,容奴婢去找人點燈。”
君祁聽她這麼說,沒多想,繼續向殿内走着,“我倒是能看見,速去點燈,别一會陛下回來傷了她。”
佳荷走在殿門口,輕輕關上殿門,不借月光,殿内更黑,還好君祁目明,剛走幾步便見到一個熟悉身影,君祁探身去喊,“上官雅川?”
身影着紅色舞衣,勾勒着完美曲線,聽見腳步聲便舞了起來。
君祁定睛去看,上官雅川帶着面紗,妩媚勾人,長長的水袖抛過來,她輕輕拽住将人帶過來。
上官雅川輕推她的肩膀,又将兩個人距離拉開。
君祁盯着她的一颦一笑,深深被她吸引。
一舞結束,上官雅川緩緩靠近君祁,“怎麼樣?喜歡嗎?”
君祁輕輕點頭想去摘下她的面紗,被她躲開。
上官雅川繞到她身後,輕輕擁着她,“你說你之前對我那麼冷漠怎麼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