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凡面對天驅帝的質問同樣也愣住了,心裡頓時也慌了起來,連忙開口解釋道:“父皇,兒臣、兒臣也還年輕。”
“你年輕個屁!”天驅帝沒好氣的低吼了一聲。
趙宇凡聽見父皇說的話,撇了撇嘴,頓時不做聲了。底下有大臣注意到父子之間的這個細節,便起身向天驅帝進言道:“陛下,今日明福殿所設的慶功宴,本就是為了給殿上四位少年英雄慶功之用。如今天卿将軍和懷甯小将軍皆已領賞,而景王殿下和攝政王殿下之前率軍出兵,親自前往臨安城平定叛亂,二位殿下斬殺逆臣的平叛之功,殿下還未封賞呢。”
這話倒是提醒天驅帝和其餘大臣了,其他人也都紛紛向天驅帝進言說二位殿下還未封賞之類的,那位大臣趁機又道:“陛下之前對天卿将軍說,成家立業,景王殿下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既要成家,那總得先立業吧?陛下何嘗不趁此機會給予景王殿下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呢?”
天驅帝點了點頭,覺得那位大臣說的十分在理。又看了看趙宇凡一眼,心想他确實也該曆練曆練了。但是該讓他做什麼呢?天驅帝又開始犯難,開始低頭仔仔細細的思索起來。
而攝政王此時突然走了出來,跪在了大殿中央,“陛下,臣有話說——”話落,衆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在了攝政王身上。
“說。”天驅帝看着他道。
隻見攝政王緩緩啟齒道:“啟禀陛下,先前易王趙談率兵在臨安城叛變,我與景王殿下奉命前往臨安城平叛。當時易王控制了整個臨安城,我隻能暗中帶兵潛入,可不幸被擒,落入反賊之手。後來,景王殿下與我裡應外合,聯手拿下了臨安城,我本該帶着易王趙談一起回天都城複命的,可是當時徐王趙連卻暗中來到了臨安城,與易王趙談再次籌謀,妄圖逃出生天,另擇時機卷土重來。
他們的陰謀詭計被我識破,我當機立斷,将二人就地斬殺!雖然臣是奉陛下之命前去平叛,殺的也是謀反叛逆之人,可易王和徐王畢竟是陛下的親侄子,又是和景王殿下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哥。陛下重視血肉至親,三番兩次饒過二人性命,臣當時雖然迫于形勢,不得已殺此二人,但總覺得此舉對不起陛下與景王殿下,是臣傷害了陛下的同族關系、傷害了景王殿下的同胞關系。是臣對不起陛下,對不起景王殿下,對不起天朝,還請陛下降罪!”
說罷,攝政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大殿之上嘩然之聲四起。
天驅帝隻看着攝政王不語。
趙宇凡倒是有些驚訝,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一臉詫異的看着攝政王,論起來此事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況且父皇也已下旨讓易王和徐王以皇族之禮下葬,按理說這件事應該就過去了,可如今攝政王又在大殿重提,不知道他耍什麼幺蛾子?
落宸曦和落宸微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隻靜靜注視着這一切。雖然他們也去過臨安城,但此話卻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兄妹二人對此都十分默契。況且,他們也隻是看到了易王之死,并不知曉還有徐王,而且,還是被攝政王所殺……直覺告訴他們,此事還是莫要參與,靜觀其變就好。
有朝臣立刻下跪求情,應當是一起去了臨安城平叛的将軍,隻聽他沖殿上喊道:“陛下明察啊!是那易王謀逆之心不死,暗中約了徐王在臨安城内見面,如若不是攝政王及時發現,恐怕還不知道他們二人會鬧出什麼更大的動靜來!是攝政王當斷則斷,立刻将此二人就此斬殺,景王殿下和我等将士們平叛才會如此順利!請陛下明察啊!”
話音未落,衆将士們紛紛跪下求情,“是啊!陛下明察啊!攝政王也是迫不得已啊!……”
“大家不必替我求情。”攝政王微微側頭對群臣說道,“易王徐王二人雖然犯下了謀反叛逆之罪,可他們二人與陛下終究是血肉同胞。陛下當初派我同景王殿下一同前往臨安城平叛,本意就是希望能将他們二人活着帶回天都城審訊,可是我卻就地處置了二人,此舉實在違背了陛下初心!陛下大度,不與微臣計較,可微臣身為陛下的臣子,我絕不能如此不懂事,更不能以此為榮,在今日慶功宴上向陛下讨賞!否則,天朝威嚴何在!?陛下威嚴何在!?”
攝政王重重地喊出了最後幾句話,大殿上頓時鴉雀無聲,群臣一片沉默。而天驅帝的視線在攝政王和地面上來來回回,雙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的樣子,可右手食指卻輕輕的拍打着膝蓋,似乎配合着心裡的想法在盤算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