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秋高氣爽的好時候,遠山一片望過去金燦燦的。
馬兒穩步前行,靠着車廂的宋願打了個哈欠眼角散出淚花,時不時掀開簾子看看外面的景色真是好不悠閑。
江渡閉目養神,對她這樣早已是見怪不怪。這一路上不是要去逛集市就是要下河摸魚,一開始他還提醒她快點,最後已經閉口不言了。
天氣宜人,時不時又有涼風拂面,宋願叫停從車上下去找了一處開闊平坦的地方,越看越滿意,“就在這!”
說完江渡歎氣肩膀都低了一些,任勞任怨的把馬車上的毯子抱下馬車。
在他不情不願的鋪好毯子準備坐下的時候宋願又跑在前面,這又是要下河摸魚了。
他倆兩個本來都不用吃東西但是偏偏她就喜歡這種感覺,江渡倒也不介意,在宋願詢問他的時候也沒拒絕。但是現在,他真的非常後悔。
江渡揉揉太陽穴,算了,來都來了。這般安慰自己又認命的跟上。
山花爛漫,草地裡盡是各色各樣的小花朵,宋願走進去掐下幾朵攏在手心裡,忽而聽到微弱的求救聲,走到一處地方看見藍色衣裳的男子斜坡下面求救,腿上盡是淋漓的鮮血。
江渡看她要下去隔着幾米遠的距離問:“你去哪?”
宋願指了指下面,獨自下去。
“姑娘,在下方嘉,能否幫我帶個口信帶安都方家。”方嘉面色慘白,捂着傷口對宋願說。
宋願注視着他,良久開口說道:“方嘉,你屍身現在何處?”
方嘉愣住:“屍身?”他低頭看自己的傷口血流不止,可是他的手卻是幹幹淨淨,捂了這麼久怎麼會沒沾上血呢。
起身感覺不到疼痛,方嘉明了了往後看,自己就安安靜靜躺在那裡,他死在了野外,成了孤魂野鬼。
有些人剛死的時候的确還以為自己活着,不算稀奇。
方嘉死在這裡沒有人收屍,這裡又離安都不過十幾裡,恰好宋願此行也是要去安都幫助管轄的鬼差安置鬼魂就順便把方嘉一起帶上。
晚上的時候方嘉跟宋願他們一起圍在火堆旁邊坐着。
“我出門在外許久沒有回家,最近弟弟的生辰快到了為了趕路我就抄近道回家,沒想到被妖怪挖了心肝。”
江渡聞言微不可查的蹙眉。
兩人先把方嘉留在原地,打算先進城查看一番,聯系上安都的鬼差之後再把方嘉交給他,畢竟大部分鬼都不喜歡在白天活動。
“奇怪。”宋願說。
“怎麼了?”
她多次聯系安都的鬼差無果,照理來說不應如此。
夜色漆黑如墨,高聳禁閉的城門猶如大張的虎口。
“不好。”宋願立馬往城裡沖去,江渡也緊随其後飛身躍牆而過。
安都街道上到處都是肆意遊蕩的野鬼,秩序已經亂到了這種地步嗎,宋願心想。
找了許久管理秩序的鬼差依舊沒有找到,别無他法隻能先走。
方嘉還在城外,他的屍體可不能再繼續放下去了。
方嘉躲在馬車裡見宋願回來問:“宋姑娘我能回去了嗎?”
宋願沉默着點頭,她在外面與江渡商量了許久,二人還是決定先進城,畢竟城内還有這麼多遊魂不能不管。
方嘉又說自己是被妖怪殺死的,江渡探查過後沒有找到,如果真的有妖的話恐怕是進了安都城裡面。
在安都城不遠處有一座荒廟,宋願和江渡暫時将屍身和馬車都放在那裡。
兩人打算趁着天黑直接進城,先去方嘉的家中通知他家人把屍身帶回家安葬,然後他們在城中住下先把大批的遊魂處置了。
安都城的城主府此刻還是燈火通明,方城主的書房屏退了下人獨自查看探子的密信,方夫人在一邊擰着帕子着急。
宋願站在書房外對着方嘉叮囑:“你記得天亮之前出來,叫你家人去接你。”
方嘉應下,先是去了書房。
方城主與方夫人眉眼間皆是化不開的郁色。
“主君,事情怎麼樣了?”
方城主搖頭,把密信拿給她看。
方夫人大驚:“食心,主君這可如何是好!”
半年前安都就開始出現有妖怪食心的傳聞,為了避免民心動亂他們壓下此事,但是世界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随着食心案發生的越來越頻繁妖怪挖心的傳言也在百姓之間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