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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鐘意被鬧鐘吵醒,懶洋洋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等她洗漱完走出主卧,便聞到了一股細膩香甜的南瓜味。
是鍋裡南瓜肉粥的香味。
而廚房裡,晏殊馳正操着平底鍋在煎雞蛋。
見鐘意出來,他笑道:“姐姐,早。”
說完,他又将視線重新落回鍋中。
鐘意之前買泡面送的那條淡黃色的卡通圍裙正松松地系在晏殊馳身上。
因為剛起床還沒打理頭發,晏殊馳蓬松的碎蓋随意地搭落在額間,一束陽光從窗外斜斜穿插進他眉眼,給他整個側臉都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邊。
在這樣一幕極具殺傷力的畫面下,鐘意覺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
但很快,她反應過來,眉心不由得皺起。
“才八點你就在做早餐了?那你什麼時候起來的?醫生說了要你好好休息嗎?早餐在外面吃就好了。
此時雞蛋已經成型,晏殊馳拿了個碟将蛋盛出,然後對鐘意笑笑。
“昨晚睡得早,我今天是睡到自然醒才起來的。姐姐快來吃早餐吧。”
兩人相對而坐,久違地回到了從前一同吃早餐時的場景。
兩人心中都翻起了幾分淡淡的溫情。
隻是這次,晏殊馳不敢再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姐姐已經對他的感情感到不喜,甚至用恩将仇報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系。
他不能,再讓姐姐感到任何為難。
于是他靜默地坐在一旁喝粥,完美的貫徹了“食不言”的用餐習慣。
等兩人吃完,他将桌子收拾完,回房換了衣服,打算去學校。
臨出門前,鐘意叫住了他。
“你等我會兒,我跟你一起去坐地鐵。車被拉去修了,也不知道要多久。”
雖然晏殊馳的學校和鐘意公司并不完全順路,但他記得,最開始幾站路,兩人還是同一方向的。
于是等鐘意收拾妥當後,兩人一起出了門。
地鐵站離綠景花城很近,出小區一百多米就到了。
此時正值早高峰,6号線地鐵入口湧進了很多匆忙通勤的人。
晏殊馳和鐘意也跻身人流中,被擁擠的人潮推着一起向前走。
晏殊馳還好,他本來就經常地鐵通行,對這種擁擠程度早已習慣。
但鐘意平時都開車出行,驟然出來擠早高峰,還有點不習慣。
尤其她今天穿得還是早跟鞋,在下樓梯的時候,差點被人擠得滑倒,索性晏殊馳一直護在她身邊,及時拉住了她,才避免了一大早挂彩的後果。
之後過了安檢,兩人守在車廂門後排隊上車。
但早高峰的車可不是那麼好上的。
當第一趟地鐵在停靠點停下時,已經足夠擁堵車廂裡根本就不下人,全是等着上車的。
這就導緻排在隊伍末梢的兩人完全沒能擠上去,隻是從隊伍末梢挪到了隊伍前端。
已經快入冬的天氣,鐘意愣是在地鐵站裡擠出了一身薄汗。
好在下一趟地鐵很快就來了。
這一趟地鐵上人雖然也多,但不至于像上一趟那樣擠不上去。
晏殊馳站在鐘意身後,确保她先上車後自己才跟着進了車廂。
車門關閉的那一刻,因為擁擠,鐘意整個貼在了晏殊馳身上。
距離太近,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其實她也不想這樣貼在晏殊馳身上,但車廂裡沒有空餘的地方。
不貼着晏殊馳,她就得貼着别人。
按照親疏有别的原則,鐘意覺得,還是貼着殊馳比較好。
随後她問晏殊馳:“你平時上學都這麼擠嗎?”
“還好,我習慣了。”
見他面不改色的模樣,鐘意也是服氣。
雖然知道殊馳喜歡自己,但也沒必要為了跟她一起住在家裡就每天擠早高峰上學吧。
但……思緒轉回來,鐘意心裡又泛起了一股隐秘的,可能連她自己都暫時沒察覺到的愉悅。
甚至她還想到了殊馳昨天主動說要搬出去時的樣子。
鐘意以為自己會因為他想通了而松口氣。
但她現在回想起來,非常确定自己那時并沒有産生某種類似于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心裡沉甸甸的,像被什麼堵着了似的。
這種情緒在她心頭萦繞了好久,哪怕鐘意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
或許她的心,真的亂了。
因為殊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