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差幾毫米，古董鐘的指針便會指向代表着零點的數字。

她的心聲，跟着古董鐘聲走。

零點前沒等到就回卧室裡睡覺。

“哒，哒，哒……”

她心裡倒數着。

“3，2，1……”

結束了，零點已到，她隻等來了預示着“明日”鐘聲。

*

忙碌的日子貌似會比閑暇時間過得要快些，這是這一周以來林舒玫最大的感受。

周六，早上六點，林舒玫換鞋出門，臨走前，她在站在大門前，扭頭往上看。站在此處擡首，恰好能看見齊嘉硯的房間的落地窗。昨夜他一夜未歸，隻給她傳來了一條語音。

語音隻有七秒。

她沒聽，而是選擇了語音轉文字。

“抱歉，今晚臨時有事……先睡覺吧，不用等我回家了。”

收到信息後林舒玫的确乖乖聽話，睡覺去了。

不過是在沙發上睡着的，冷氣很冷，直到了夜半被凍醒，她這才恍恍惚惚走回自己的卧室躺下繼續睡。

來到工作室準備拍攝設備時，還有些無精打采，即便是灌了一大杯美式精氣神也沒能完全凝回來。

陸家四人快到工作室了，林舒玫對自己這樣的狀态很是不滿，于是便想讓李雅芝狠狠掐她手臂一把，李雅芝原是不答應的，這不是純純的自虐嗎？

在林舒玫再三請求之下，李雅芝還是照辦了，用剛做好的美甲尖端去掐她的右小臂。

林舒玫伸出右手時，咬牙閉眼，心裡提前想象着被掐的感覺，但刺痛感沒和預想的那般落到右手的小臂上。遲疑片刻，她緩緩睜眼，李雅芝的手停在半空，食指和大拇指擺出捏人的姿勢，就差一點點，漂亮的美甲就會掐上來。

“叔叔阿姨，你們來了……”

李雅芝的語氣并不算特别意外，林舒玫縮回手，禮貌的朝兩位長輩問好。

兩位長輩皆是溫良之人，穿着打扮也都是很典型的富貴模樣。

“起那麼早幹嘛啊，我服了，周末還起那麼早，拍什麼照啊？”

抱怨聲從門那邊傳來，林舒玫轉頭看向門邊。

“好了，别抱怨了。”

陸新源跟在陸峥榮後邊，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難得和爸媽來拍照，開心些，别待會惹得他們不高興。”

溫柔的話語像是哄孩子般，卻也是把陸峥榮“哄”住了。

至少他們進來時，陸峥榮神色雖不滿，但也沒再吵鬧。

林舒玫照例向他們問好，陸峥榮熱情朝她揮手，可轉眼看到站在一旁的李雅芝時，笑容立刻消失，眼珠子控制不住地往上翻，露出大片眼白。

跟在後邊的陸新源則點頭，以示回應。

回想起那天高架上發生的小意外和那雙桃花眼，林舒玫頓了頓，完全沒發現，她的目光滞留在陸新源身上，跟着他移動。

陸峥榮反常的舉動惹得陸家的兩位長輩極其不滿。

李雅芝躲在後面，回了陸峥榮一記白眼。

“小舒？”

“嗯？”

李雅芝看她不對勁，覺得奇怪，“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我帶他們先去化妝。”

林舒玫也沒犟，補個覺精神些總比現在渾渾噩噩的好，免得耽誤了待會的拍攝工作。

趴在小桌上睡了差不多一小時，陸家四人的妝造也完成了。不得不說，李雅芝和王莎莎的技術真是一絕的，妝容不顯廉價，服裝搭配也十分貼切棚内拍攝的幾個主題。

妝造完美，拍攝起來也就更加容易。何況陸家一家四口極有氣質，五官端正，尤其是陸家兩兄弟，用臉硬抗住了高清鏡頭，根本不用特地找角度，省了天許多的精力。

光是棚内的拍攝就用了将近一個早上的時間。化妝、更換衣服，調試設備，在拍攝中，找個好的角度也是花費時間的。

“好了，今天的拍攝結束了。”

林舒玫松開相機上的按鍵，朝打光燈下的四人一笑，神情略顯疲憊，但甜美的笑容更甚，蓋過疲倦。

她低下頭，回看照片，調皮的發絲從耳邊掉落，遮蓋住了她小半張臉。細眉微蹙，薄唇輕抿，認真的模樣讓光下有人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