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帶回她的卧室,溫聲引導:“小舒不開心?是有壞人欺負我家小舒?還是受什麼其它委屈了?”
林舒玫搖搖頭,癟起嘴,眼神不自覺地往櫃子瞥。
少年時的齊嘉硯已經有了比同齡人更高的敏感度,他走到櫃子邊,一層又一層的翻找,終于在最後一層翻出了令他想不到的東西。
“這是什麼?”齊嘉硯緊握着那捆安全套走來,一把拽起她的胳膊“告訴哥哥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齊嘉硯聲音很大,幾乎是對着她吼。
林舒玫第一次見齊嘉硯這麼生氣,也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麼大聲跟她說話,被吓得直掉眼淚,說出來的話都是磕磕巴巴的。
“是外婆……是外婆給我的……她讓我放到……爸爸媽媽房間裡……嗚嗚……”
齊嘉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冷靜下來,聯系到奶奶讓他做的事,便覺得黃悅英讓林舒玫做的事不那麼奇怪了。
前些日子,奶奶徐玉仙給了他一小瓶藥,讓他趁齊序康和鄧瑗都在家吃飯時,把藥放到他們的湯裡。
齊嘉硯答應了,但他沒做。
他知道齊序康和鄧瑗不過是表面夫妻,他不想做那個剝奪他們自由的罪人。兄弟姐妹的話,有一個就夠了。
也就是這件事,讓林舒玫感受到黃悅英和徐玉仙對子孫赤裸裸的渴望,甚至不惜代價利用她和齊嘉硯。
同時,林舒玫也有了不屬于她這個年齡階段的危機感,擔心兩個人的小世界被打破,自私也好,貪戀也罷,她提出,兩人拉勾,在他們的小世界裡絕對不會讓第三人出現。
現在回想起來,小時候真是幼稚無比。
可拉鈎上吊的事,一萬年不許變。
“兄妹倆的小世界嗎?”
其實也可以是林舒玫和齊嘉硯的小世界。
“可以的。”
她對着手中的安全套呢喃,須臾過後,走進衛生間,把當年忘記處理的六個安全套丢進垃圾桶,用紙巾蓋住。
*
李雅芝覺得林舒玫變得有點奇怪,從在服裝店挑衣服,林舒玫問的那個怪問題就初見端倪。
今天工作室的四人約着一起到理發店洗發護發,她的表現就更加奇怪了。
明天就是學校的畢業典禮,四人約好來常去的理發店打理一下頭發,順便護個膚什麼的。
沒有留長發的打算,李雅芝修了修長長的短發,讓它更有形狀。王莎莎給頭頂補了個色,趙理也給自己的平頭染了個灰棕色。
隻有林舒玫洗發吹幹後,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平日裡都會給頭發和皮膚搗騰搗騰的,更何況畢業典禮這種重要的場合應該更加重視才是,可林舒玫這時卻犯懶了。
理發店的總監走上前用了些話術繞着彎問她要不要再護理一下頭發或做個美容,林舒玫擺手婉拒了。
李雅芝在剪頭發,不敢亂動,生怕不經意地扭頭會讓自己的寶貝頭發被剪毀,隻好斜着眼去看坐在沙發上專注于玩手機的林舒玫。
林舒玫天生麗質,即便不做這些加法也無所謂,但李雅芝第六感告訴她,有事。
“幹坐在那玩手機啊?”
想到林舒玫在服裝店問的問題,李雅芝補充道:“該不會和哪個男人在聊天吧?”
王莎莎坐在李雅芝旁邊,理發師正給她上着色,聽到李雅芝這麼一說,想都沒想就轉過頭去:“你有喜歡的人了?”
“……”
林舒玫滑動屏幕的手指一停,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了否認。
“沒有,隻是在刷工作室的微博,回粉絲信息。”
林舒玫還不想告訴别人。
從理發店出來後,趙理和王莎莎打算去酒吧喝酒,順道去看看畢業聚會的場所。
以要早睡早起為理由,林舒玫婉拒了這次的酒局。李雅芝也不去,她不想明天拍照時有黑眼圈,林舒玫見狀,沒立馬回家而是拉着李雅芝在街上閑逛。
“去買衣服?”
李雅芝跟在林舒玫後邊好奇問。
商業街的燈光刺眼,有光污染的趨向,但林舒玫沒有避開每一塊亮着的招牌,“不是,我想去看看花。”
“看花?”李雅芝恍然大悟:“哦哦,是為明天畢業典禮準備是吧?”
可按理來說,花束這些東西,家中長輩都會準備好的,林舒玫臨急臨忙現在才來看又是怎麼回事?
林舒玫沒有停下腳步,否認了,“不是,不着急。”
李雅芝覺得她很矛盾,“走那麼快還不着急?這花送誰啊?我幫你參考參考!”
送給喜歡的人?李雅芝猜。
很快她的猜想就被推翻了。
原來是送給她哥哥齊嘉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