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不着謝我,我們本就互不相欠。如果你非要謝的話,難不成是謝我沒回去找你嗎?”
“……?!”
“是我沒和你打招呼就回了房間在先,是我不對,我不該把你對我的好意辜負,讓你難堪。所以幫你圓過去不是應當的嗎?何談謝字。”
玄泠走着的腳步突然停下,朝殒生也被帶的一頓,她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玄泠低着頭,隻聽到一陣陣抽泣聲。
朝殒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
隻見玄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擡起頭撲到了朝殒生的懷裡,哭着說:“白姑娘,你真好!
除了玄澗師兄和無憂師兄,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這麼好,玄門裡的那些人要麼就是嫌我笨、要麼就是嫌我聒噪,更不用說向我道歉什麼的,幫我圓過場了。我……我……。”
朝殒生聽着,沒想到玄泠在玄門裡這麼不招人待見。
雖然她話确實有些多,但罪不至此吧。
昨晚朝殒生仔細想過,那東西丢失,玄門那老頭絕對不會不管不顧,加上玄泠他們一行人也一同出現在了榮州。
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所以她便順從了玄無憂的邀請,順勢又幫玄泠挽回一下面子,想再利用一下玄泠從她口中打探消息。
可沒想到玄泠是真傻,竟覺得她好,但她…可沒那麼好。
朝殒生動了動被禁锢的身體,手臂緩緩的放在了玄泠的背上,輕輕的拍着。
她想到了幼時她哭,達達也是這麼拍的,達達在她哭時常說,‘哭吧,哭完了就沒事了,所有的不開心都會一起随着眼淚流出而消失。’她覺得達達說的很對,剛想開口就被打斷了。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玄無憂和玄澗看到玄泠的情況立馬跑了過來。
朝殒生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直到玄泠松開了她,她才得以放松。
“我…我沒事。”玄泠依舊抽泣着說。
玄無憂将眼神落在了朝殒生身上,又看了看玄泠,說:“興許,師妹是想到什麼傷心事了。”
玄澗:“有什麼傷心事在大街上哭成這樣?”
“怎麼沒有?”
玄泠開始反駁道。
“什麼?說來聽聽。”
“我剛到玄門時,你便把我娘親手給我繡的娃娃給弄破了,害我哭了好長時間。”
“嘶……。”
玄澗一時語塞,自知理虧,憋了半天才憋出話來,聲音微弱的說:“怎麼想起這個來了,不是給你修好了嗎?而且還又繡了一個。”
玄泠吸了吸鼻子,不屑的說:“所以啊,我原諒你了。”
說完,轉身拉着朝殒生又一同向前走去。
玄澗:“她,這是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估計就是想逗你玩吧。”
“逗我玩?為什麼?”
玄無憂雙手抱胸,輕笑着,不緩不慢的去追朝殒生她們,隻留下來一句“你覺得呢?”
玄澗這才回過味來,咬牙切齒的說:“玄泠——!”
賈家大宅坐落于榮州東面的鬧市邊,即是鬧市,就一定很吵鬧,可到了地方,卻安靜的出奇。
從看到賈府門前的黃色燈籠開始,周圍顯得空曠無比,甚至于說有些過分的寂靜。
“真奇怪,明明位于榮州最好的地段,連個小商小販都沒看到。”
玄泠搓着手臂說道。
“确實,可能是那位賈老爺不想他們在這裡吧。”玄澗回應着說。
朝殒生環顧四周,賈宅的外牆上泛着青色,也不知用的什麼石磚,門口竟然還栽種了兩棵樹,而不是石獅子。
在賈宅的後面有一座山,當朝殒生擡頭看去時,呼吸瞬間一滞,那座山在遠處看時并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但當離近時,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像是一頭猛獸在下一秒就要撲下來一般。
玄無憂也明顯感覺到了,他說道:“别看了,先進去吧。”
叩門的聲音響起,在空蕩的環境中,這聲音顯得格外悠長。
吱呀——一聲,紅漆的大門緩緩打開,但是卻沒有完全打開。
一個小厮就這打開的不到兩拳的門縫,小聲地說:“請走偏門。”
衆人不解,玄無憂禮貌的說:“我們是玄門的人,特意來賈府拜訪的。”
“玄門的——?”
小厮将門縫拉到可以探出頭的距離,雙眼快速的掃視,最後隻留下一句,“還請你們在偏門等候。”
啪的一聲,門随即關上。
玄澗不由得發出一聲驚歎,“真沒禮貌!”
“就是!”玄泠應喝着。
衆人踱步走去偏門,稍等了片刻,偏門開啟,一個白胡子老者笑臉相迎的說:“歡迎玄門的仙者來賈府做客。”
玄無憂抱拳:“賈老爺。”
“不不不,我哪裡是家主啊。”
老者連忙否認,“老奴名叫賈福,是賈府的管家,老爺在正廳等着仙者們呢。各位請随我來。”
話不多說,衆人跟上。
順着小路剛走過一片竹林,便看到面前的一大片湖水,湖水也同樣泛着青綠色,放眼望去幾乎占了大半個院子。
朝殒生走在亭廊上,心想,怪不得一進來就覺得潮濕陰冷。
突然,她感覺到一個目光在注視着他們,不由得身體一顫,猛地向一個方向看去,但是什麼都沒看到。
應該是錯覺吧,她心想。等走到了頭,穿過了一個圓拱形的門檐,才看到院子的内部,就連人也多了起來。
賈管家帶着他們穿過小路來到正廳。一進去,便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人。
隻聽賈管家不緊不慢的說道。
“老爺,仙者們已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