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之後,她便不動了。
你說說,她的手又不能動,腳又不能走,她是怎麼殺死自己的?
說來可笑,她就用她的那雙腿撐着,先直直的跪着,然後頭直沖地下,這可比剛才對我磕頭可重的多。
一下不行就兩下,兩下不行就三下,直到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的頭上全都是血,都是血。
我就這麼看着她,看着她一灘血變成了一大灘,然後慢慢的慢慢的流幹。
終于,她咽氣了。
你根本想象不到那一刻我有多高興,我終于…終于是真的賈夫人了。
等到了榮州,我便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衆人的面前,我就是你們的母親。’
在那個女人說完這一切之後,我憤怒到了極點,我恨不得她馬上去死。
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
“她是你殺的?”
“是,是我。
在抵達榮州之後,我讓她死了。”
讓?
賈源用了這個字,朝殒生相信,‘賈夫人’一定死的很慘。
“之後的你再無動作,是因為大仇得報了?
還是因為不知道罪魁禍首根本就不是她。”
賈源點頭。
“我的每一次醒悟都需要有人以死相抵,很可笑吧?
那個女人死了以後,我的心裡就像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可好景不長,來到榮州後的沒幾日,小妹卻病了。
之後的每一天,我都将心放在了小妹的身上。每當我看到小妹的那張臉,我都會想到母親。
我再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可小妹卻越來越虛弱,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于是開始了求神拜佛的路。
那尊佛像就是父親派人去打的。
他僞裝的實在是很好,一個關心孩子的父親,一個因為貪心而至自己孩子于死地的惡鬼。”
賈源将一縷紅繩拿了出來,朝殒生記得這是賈滾滾手腕上戴的那根。
他将繩子上的白色物件拿了下來,然後準确無誤的放在了白骨左手空缺的小指上。
“如果不是你們,我也不會發現。
五年前,在我母親死了之後。他在榮州買了一大塊地,請了最好的風水先生打造府邸。
他将這棟宅子作為一個巨大的風水盤,将我母親的遺體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上。
他又請到了一位術士,将遺體施上術法,在府内布下了一個巨大的法陣,以此來确保财富無憂。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他把主意打到了小妹的身上。”
說道此處,賈源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然後狠狠插在了賈老爺的手臂上。
賈老爺沒有動,也沒有大喊大叫。匕首拔開之後,鮮血順着台子流到了地上。
朝殒生明白了。
“他用你母親的小指做成飾物,給了你的妹妹。”
“對。
原來,自我母親死後,家裡的生意竟然一落千丈。
在他的内心深處一直都是相信着那個傳言。他以為是母親的死緻使的,他看着小妹的面容,想出了這個辦法,還讓小妹住在了那個院子中。”
“怪不得賈三小姐身上會有死氣。
活人佩戴死人的屍骨,是大忌,更不用說你母親極具怨氣。
又依着法陣的緣故,她體内的氣血與精氣才會慢慢流失。”
“換了院子,把它拿下之後,小妹的氣色就好多了,不過…還差一點。
我做的交易終于派上用場了。”
交易?
朝殒生立即問道:“什麼交易?”
賈源道:“前幾日有一個人來找我,說是他有治好小妹的辦法,隻不過需要我拿東西來換。
那東西,就是我父親珍藏的法器。
我答應了,承諾他小妹的病好之後,就把法器給他。
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會交給我一樣東西,并囑咐我把東西放到法器中,我照做了。”
“是誰?與你做交易的人是誰?”
賈源面向朝殒生,口中輕吐:“對不起,是他要以我的名義讓你來這的,我又騙了你。”
“是誰?那人到底是誰?”
朝殒生大聲的問道。
“是我。”
聲音從門外傳出,又緩緩被推開。
朝殒生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那是向她引路而來的小厮。
還沒等朝殒生快速反應,小厮的手空中一揮,口中默念,一道紫色的陣型在朝殒生的腳下成型。
瞬時間,朝殒生覺得身體突然變得沉重不堪,一道巨大的屏障将她包裹了起來。
朝殒生的額頭冒出來細汗,心想,真是大意了。
小厮緩緩靠近,臉上露出來一抹微笑。
“我是打不過你,可要困着你,我還是有辦法的。
等到你撐不住了,你就插翅難逃了。”
“你最好現在就把我給殺了,否則等我出來,死的就是你了。”
朝殒生艱難的将話說出口。
“你都這樣了還在嘴硬,我真是想不通,難道帝師教出的人都是如此的嗎?”
他離朝殒生又近了一些,用非常小的聲音說,“是不是啊?帝女?”
朝殒生聽到最後兩個字,募然的看着眼前正在得意的人。
他果然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