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雲山,玄門。
在一條石子路上,玄泠小心翼翼的拎着食盒顫顫微微的走着。
食盒裡是一碗剛煮好的桂花粥,還有幾碟子小菜。
石子路異常的不平,玄泠隻好提起裙擺踮着腳尋找一處處好落腳的地方。
突然,前方傳來了一個聲音。
“玄泠啊!你這是幹嘛,拎着食盒子玩雜耍嗎?”
玄泠沒有理會前面那人,自顧自的往前走。
這種話裡話外的譏諷她早就習慣了,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下浪費時間。
“喂!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
那人擋住了玄泠的去路。
隻要玄泠移動,她也接着移動,直到玄泠憤怒的擡起頭看着她。
怒氣沖沖的說道。
“徐熙,你到底要幹什麼?”
“原來你沒聾啊。”
那位叫徐熙的女子捂住胸口,裝作害怕的模樣,說。
“這麼大聲做什麼,我又不是你。”
玄泠白了徐熙一眼,冷冷的說。
“讓開。”
徐熙唏噓不已,“哈,就出去了幾天,回來脾氣就這麼大。感情師伯關的不是你?”
“關你什麼事?”
玄泠說道。
這一句話像是刺痛了徐熙,隻聽她惡狠狠的說:“你不就是運氣好被玄澗師兄和無憂師兄師兄給撿了回來,就順利成章的成了師伯的入室弟子。
掌門師伯的入室弟子,要麼是像玄澗師兄那樣從小被養在身邊的,要麼是像無憂師兄一樣靈力高強的,還有就是像玄祈師兄一樣層層挑選上去的。
你算什麼東西?
你看看在玄門中,有哪幾個是服你的。”
玄泠拎着食盒的手緊了緊,她想到還要去給玄無憂送飯,就不想和徐熙再有過多的糾纏。
于是,她顧不上徐熙的阻擋,就硬沖沖的擠了過去。
徐熙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原本想要怒罵的她,看見前方的來人收了口,變成了細細的啜泣聲。
“徐熙師妹你沒事吧?”
玄泠聽到聲音轉頭,發現竟然是玄祈,她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
徐熙柔弱的道:“玄祈師兄,我沒事,是玄泠師妹不小心的而已。”
徐熙像是故意的說出玄泠的名字,将錯一切推到玄泠的身上。
玄泠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看着他們。
果不其然,在玄泠的注視中,玄祈怒斥道。
“玄泠,還不趕快道歉!”
玄泠開口反駁回去。
“我道什麼歉,明明是她先阻攔着我的。”
“玄泠!”
玄泠舉起手中的食盒,說道。
“我還要去給無憂師兄送飯,先走一步了。”
玄祈不滿玄泠的不屑,他将徐熙扶起,對着即将要轉過身的玄泠嘲諷的說道。
“早就說,不讓玄澗師兄和無憂師兄帶你一起去曆練,可他們便要你。如果換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把寶器給帶回來。
無憂師兄就犯不着被師父關禁閉了。”
玄泠的腳步停頓在原地。
她想動,卻發現怎麼都動不了。
玄祈的話将玄泠的傷疤揭開,即便玄澗和玄無憂不說,她心裡一直都很清楚。
她不夠強。
她不及玄澗的聰明才智,不及玄無憂靈力高強。
想到榮州的種種,她就像是一個拖油瓶。
是她拖累了他們。
徐熙雖然看不到玄泠的表情,但聽到這些刺痛人心的話,她知道玄泠心中一定會不好受,她開心的勾了勾嘴角。
就在此時,在玄祈和徐熙的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玄祈師弟,此言差矣。”
玄泠聽到聲音忽的回過神,向後看去。
玄祈和徐熙也轉身去看。
“玄澗師兄!”
他們異口同聲的喊道。
玄澗穿過兩人的中間來到玄泠的面前,玄泠的表情閃過了一絲委屈。
玄澗拍了拍她的頭,轉身對着二人說道。
“尋找寶器不過是曆練中一個突發事件而已,憑誰也都不可能百分百确定可以奪回寶器。
玄祈師弟,你的口氣未免太大了些。”
“可那是我玄門的鎮門之寶,丢失了豈不可惜。”
玄祈硬着頭皮說着。
玄澗面上沉了下來,他走到玄祈面前,盯着他說:“丢失?可惜?鬼門從我玄門中盜取,我等皆在外。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該護好它。
不然的話,莫不是你在暗指師父和各位師叔伯守護不當,先要把責任推到他們身上。”
“不,不是。我沒有!”
玄祈立馬否認道。
這樣的罪名,他可承擔不起。
玄澗看向徐熙,問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徐熙被吓得不敢說話,她馬上搖着頭,連裝作柔弱的一面都消失了。
玄澗收回目光,他再次警告道。
“玄祈,你身為入室弟子頗為不易,師父可不喜歡亂嚼舌根和說大話的人。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這些言語。”
“知道了,師兄。”
玄祈恭敬的回應着,可事實上在袖袍之下他的手已經緊緊攥住。
他們目送着玄澗和玄泠離開,直到背影消失。
徐熙松了一口氣,她關心的說:“玄祈師兄,都怪我,不然你也不會被玄澗師兄訓斥了。”
她的手慢慢靠近,撫上了玄祈的臂膀。
玄祈平靜的說道:“怪你嗎?要怪就怪我不是師父親自撫養長大的,心氣與見識自然比不上那位。隻能自認倒黴了。”
徐熙還想要安慰。
玄祈看了徐熙一眼,用左手拿開了徐熙的手。
徐熙猛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