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殒生亦如往常一般躺在樹上。
蒙褚很有見地的拿了兩壺酒。
微風徐徐,暢快飲酒,好不自在。
這時,蒙褚又突然想到了那件事,他不自覺地晃動着酒壺,内心裡做着掙紮。
到底要不要說。
朝殒生已經模模糊糊有了些醉意,樹上偏涼,她想起身回去小憩。
蒙褚咽下口水,在朝殒生坐起來時,借着酒勁說道。
“你知道民間現在在流傳着什麼事嗎?”
朝殒生眯着眼睛看着蒙褚說。
“什麼事?民間流傳的事多了,我怎麼會知道!”
朝殒生真的是醉了許多,脾氣也上來了。
蒙褚往朝殒生的身邊坐了坐,靠近了些。
斟酌着話語,開口道。
“就在前幾天,坊間流傳,說你的身世模糊。你不是朝之一脈的親生骨肉,而是師父從不知名的地方抱回來的。
為的就是要侵吞掉‘朝’,成為天下之主。”
蒙褚的話音落下。
一時間,朝殒生好像清醒了許多。
她晃了晃腦袋,一臉茫然的說。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蒙褚的嘴唇微動,他知道朝殒生已經将話聽進去了。
沒有聽到聲音,朝殒生擡腿就要起身。
蒙褚怕朝殒生摔倒,伸手就要扶去。
朝殒生打開了蒙褚的手。
“可笑,當真是可笑!
我…我…不是朝的血脈,這是誰說的?
我倒要親口聽聽,他有什麼證據,這麼說。我撕爛他的嘴!”
蒙褚一把拉住朝殒生,無奈的說。
“你去問誰?現在坊間人人都在傳說,你找不到的。難不成你能撕了全天下的嘴嗎?”
朝殒生怔住了,她靠着樹幹坐下,仰着頭。
一語不發。
蒙褚心想,早知道就不讓她喝酒了,反應這麼大。要是平時估計也就一笑而過了。
朝殒生緩過來酒勁,将手中的酒壺拿遠,說道。
“蒙褚,你信他們的話嗎?”
蒙褚立馬回道:“不信。”
“我也不信。”朝殒生道。
“在這個世上,除非是達達親口告訴我,我不是,我才會相信。
其餘的,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蒙褚有些心疼的說:“如果你不是,師父又怎麼會讓你參加祭祀大典,又怎會在你犯錯時次次罰跪朝祠,一定是他們胡說的。”
朝殒生睜開朦胧的眼睛,看着蒙褚道:“他們說我沒關系,最重要的是他們不該說達達有二心。”
“達達為了‘朝’勤勤懇懇,為了天下勞心勞力,他們不該這麼懷疑他的。”
此時,蒙褚低下頭,想到了秋收大旱那件事。
對于師父的決定,他有些摸不準。
最終,他還是沒有向朝殒生提起。
臨近萬福節,洛都熱鬧非凡,家家戶戶張燈挂彩。
不少的人都湧入這裡,一起感受着節日的快樂。
仙門的人也都紛紛趕到。
在一隊馬車進城之後,其中一輛的車簾被掀起了一角。
玄泠興奮的叫道。
“哇!真熱鬧啊!”
看着街上絡繹不絕的人,還有新奇的事物,她充滿了好奇心。
玄澗順着縫隙看去。
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還是震驚的。
往年的萬福節,各個仙門隻是掌門會來到洛都。
弟子們不經允許是不能來到洛都的。
要不是帝師提出個什麼仙門大會,估計他們這輩子都不會踏進來。
玄澗看了一眼在打坐的玄無憂,算了算時間,他們也應該快到了。
随着馬車的緩緩移動,他們穿過街道終于在守衛的許可下,進入了‘朝’。
過了守衛,跟随者指引車輛,還有一大段很長的山路要走。
馬車在樹林中的道路上穿梭着。
兩邊的樹木整整齊齊的排列着。
看着這段無聊的道路,就在玄泠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時,前方的馬車裡傳來一陣聲驚呼。
玄泠好奇的去看。
她剛一伸出頭,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是什麼樣的仙境啊!
一座座層巒疊嶂的山峰,被太陽照耀的七彩雲霧所缭繞。
在雲霧的遮擋下,雄偉壯麗的樓閣矗立在中間。
山水環繞,靜逸動人。
白姑娘就是住在這裡嗎?
玄泠有些羨慕。
玄澗拍了一下玄泠的後背,她才反應過來。
“師兄,無憂師兄!你們快看!好美啊!”
玄無憂睜開眼,将進出的車簾一把拉開,同樣的美景呈現在了他們眼間。
他呆住了。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是絕對想象不到世間還有如此美的地方。
朝殒生自小便是生活在這裡。
不愧是帝女。
她生活的環境,她的所受到的教導,她的見識都是常人永遠無法企及的。
包括他。
玄無憂的眼神暗淡了幾分,坐回了車裡。
原本一開始激動雀躍的心情變得無比的平和。
耳邊玄泠和玄澗嬉鬧的聲音傳來。
他的左手默默的撫上胸口。
不知道…這東西她會喜歡嗎?
随着馬車的緩緩停下,衆人下了車。
在玄無憂前面的車輛上下來兩位中年男子。
他們蓄着長長的胡須,看起來年紀不小,但動作依舊靈敏。